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距離村子大概還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采草藥一天,加上沒有內力支撐,陸溫漾已然渾身有些累。

但殺手的敏銳還是讓她聽出周圍的異響。

她停下來,認真聽了幾秒:“好像有人追過來了。”

江晏舟停下,諱莫如深的眸色一沉,兩人對視一眼。

陸溫漾轉過身,朝著聲音來源看去。

等了幾秒,草叢裏再度傳來異動,她還沒看清楚,草叢中間忽然竄出來一個人影,直奔兩人的方向攻擊過來。

那人一身粗布麻衣,身似枯槁,從草叢裏飛躍而出,速度快到她都還沒反應過來。

男人佝僂著身子,頭幾乎折成九十度仰著,目光呆滯,似乎連痛感覺都沒有。他的雙手直勾勾地伸著,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衝過來。

江晏舟眼疾手快地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陸溫漾剛準備動手,還是摸到自己空蕩蕩的內力。

“……”

於是隻好站在一旁,看著江晏舟帶著“禦雲”在那人襲擊過來時翻越他身後,而後伸手在那人腳踝關節處別了一腳。

人瞬間跪下,頭朝後仰著,張著嘴,目光呆滯,卻又凶狠無比,咬著牙朝著江晏舟的胳膊咬過去。

像是磕了某種蒙藥而神誌不清。

陸溫漾總覺得他這種狀態似乎在哪裏看到過,但是……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來。

江晏舟及時躲過他的攻擊,也最大程度的保證陸溫漾在安全的範圍內。

他捏著輕功避開些距離,折扇在他手中打著玩旋轉一圈,穩穩地擊中那人的頭。

江晏舟一邊躲著他的攻擊,順勢繞到他的身後,一手在他後頸劈下去,那人被打暈過去,瞬間倒在地上。

陸溫漾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臉上全是裸露的青筋兒和血管。

看起來微微有些嚇人。

陸溫漾一時微怔,“這是……”

“先帶回去吧。”江晏舟沉思,扶著他往村子裏去,始終自己拿著蛇膽。

村子裏白胡子老頭已經等候多時,看著他還架回來一個人,趕忙帶著村子裏的男人過來接住。

等看清長相,白胡子老頭一滯,“你們是從哪找到他的?”

看樣子也是村子裏的人,陸溫漾指著村子外,將回來遇見他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陸溫漾有些不解:“但是你們不是不能見光嗎?他又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而且還像是吃了什麼藥,變了一個人一樣。”

一言不發的阿婆開口道:“半個月前他上山砍柴一去不回,他娘上山去找他,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們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被你們撿回來了。不過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該不會中了邪吧!山神饒命啊。”

“不是中邪。”一旁為他診斷完的江晏舟開口,“是癲蠱。”

“癲蠱?”陸溫漾狐疑,“可是,那不是苗疆的人才會的嗎?”

“嗯。”江晏舟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麻煩您看看這附近有沒有這三樣東西。”

他將紙遞給白胡子老頭,後者接過去,“好,我們現在就去找,還請神醫替我照顧好他。”

江晏舟點點頭,村人放心下來,拿著藥方四散找去了。

陸溫漾看著他將蛇膽丟進瓷罐裏,還有買來的草藥包好一並放入。她搬著板凳坐的稍稍遠一點:“好端端的,這個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江晏舟蓋上蓋子,將瓷罐放在爐子上:“古書記載過,兩百年前有苗疆人踏入中原求學,將一部分蠱蟲帶了進來,十年就離開了,也再沒聽說過蠱毒。現在看來,隻怕是有人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