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溫漾心裏一驚,扶著他躺在地上,慌忙搭上他的脈搏。
她學過一點醫術,但也隻是跟著陸長酩學過一點皮毛。
他體內的脈象紊亂如麻……怎麼看都像是中了劇毒“拾荇”。
毒不至於要命,但卻也不易解,隻有藥靈穀的華長生可以解……但他不是江晏舟這廝的師父嗎?
這麼見死不救?
陸溫漾把了幾次,都是這個結果。
說到底其實還是因為方才他救她時,用力過度導致毒素逐漸往五髒六腑去。
陸溫漾有些愧疚。
她找遍全身上下,也隻找出來最後一瓶毒藥。
打開聞了聞,是七星花。
雖是劇毒,但是以毒攻毒之下……七星花也能壓製住他體內的拾荇毒素。
想都沒想,陸溫漾扶起江晏舟讓他的頭仰起來,用自己的腿給他墊著作為支撐,把藥丸塞進他嘴裏。
她一隻手在他脖頸和胸前捋,“你咽進去。”
捋了不知道多少次,她盯著江晏舟的喉結,直到明顯看見喉珠滾動,他將口中的藥丸吞進去。
係統:[叮咚!恭喜主子救下江晏舟,功德+1!再接再厲哦!]
才加一分?
陸溫漾也不確定這個毒行不行:“所以,他這是活了?”
係統:[江晏舟暫時無礙,隻是溫漾要等到他完全安然無恙才可以離開!]
“……”
這題她見過。
送佛送到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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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逐漸黑起來,幾顆星星從雲裏蹦出來,倒是不見月亮。
半山腰的小路上,一個渾身帶傷的女人架著一個男人徐徐地走著。
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天都完全黑了,陸溫漾才找到一個山洞。
她連拖帶拽地將人弄到裏麵,就近在洞外找了點幹木柴點燃取暖。
山洞晚間灌風,陸溫漾倚在石頭上不知不覺睡過去,半夢半醒之間,鼻子都快被凍的不通氣。
她翻了個身,多年的刺客生涯察覺到危險,她睜開眼,就看見一柄匕首橫在自己脖頸,拿著匕首的男人臉色陰沉。
她立即被嚇醒,“江晏舟,你恩將仇報啊!”
“你昨天給我吃了什麼?!”
“……”
陸溫漾囂張的氣焰頓時煙消雲散。
江晏舟一醒,本以為自己危在旦夕,但看見身側的陸溫漾,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想起自己毒發昏迷,一把脈,才發現自己身體裏兩股毒相互壓製,目前暫無大礙。
但若是同時毒發,頃刻間就會一命嗚呼。
第二種毒誰下的,不言而喻。他是神醫,她根本瞞不住。
陸溫漾方才生氣的架勢完全消失殆盡,縮著脖子,恨不得將聲音全部塞進喉嚨裏。
“沒什麼,就是一株小小的,七星花。”
她看著他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黑了幾分,原本好看的眼睛現在像是淬了寒冰。
江晏舟扯著笑:“所以,該不會隻中一種毒的我,現在身懷兩種劇毒吧?”
不是疑問句,而是定論。
瞧瞧這個人,明明什麼都知道,還非要試探她。
陸溫漾將匕首推遠了點,一直推到安全距離,臉上掛著心虛兩個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