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蕭菡歇斯底裏的咆哮,你為什麼動老端的東西,你不是要查車票麼?
“怎麼回事?”名景問達達。
“網速可慢,我就隨手看了看其它的東西。”
“你看到什麼了?”高荷追問,她的第六感再次爆發,她強烈的感覺到,達達的這個舉動既然能引起蕭菡這麼大的反應,就一定暗藏玄機。
“他什麼也沒看到!”蕭菡或許已經冷靜了下來,才意識到她的舉動恰恰起到了反作用,邊說著她邊衝到電腦前,卻被名景攔住了。
“你要幹什麼?”蕭菡企圖推開名景的手。
“一張女人的照片而已,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人都死了。”達達很不解。
聽到達達已經說了出來,蕭菡一下子就仿佛垮掉了一樣,身體似乎已經不能自己支撐了,緩緩的靠在牆邊,眼淚像山崩中的巨石一樣。
打定主意,高荷籲了口氣,她用眼神悄悄示意達達打開照片,她敢打賭蕭菡看到了她的眼神,但是也出人意料的沒有再阻攔。
是她!真的是她!
就是來送撫恤金的那個女人。那條讓高荷印象深刻的圍巾在照片中也格外耀眼。
那天蕭菡麵對那個女人時的情景快速在高荷腦海中閃過,當時的一切異常都能得到解釋了,而老端出事的那天晚上這個房間裏的第三個人也一定就是這個女人了。
高荷看向蕭菡,她已經哭得不能自已,仿佛一個悉心維護的東西被打碎了,咣啷啷,一地細小碎片,任技藝再精湛的修補工匠都無能為力。或許旁人不能理解,但是高荷能夠理解,這就像當初她竭力維護的完滿假象,雖然在她看來蕭菡做得有點太過執著了。
“這個女人好麵熟。”名景忽然插了一句。
“你見過?”蕭菡的語氣像風中紙鳶的翅膀一樣,哆哆嗦嗦。而關心這個答案的不隻蕭菡,還有高荷。
“是,應該見過,我想想。”
難熬的沉默過後,是短促的幾個字,但這幾個字足以把已經漸漸清晰的輪廓完全撲打得血肉模糊。
“是鄭鐸,對,鄭鐸!”名景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高荷甚至能感覺得到身旁蕭菡的如釋重負。
“這跟鄭鐸有什麼關係?”高荷實在想不出他們之間的聯係。
“那天我跟著鄭鐸,看到他站在街口等人,就是在等這個女人。”
“你跟著鄭鐸?”
“嗯……是,我找他有事說。”
高荷看了一眼一激動把心事說漏的名景,沒有再追問跟蹤的事情,而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而且我敢肯定鄭鐸和她並不是一般關係,他們之間一定不是一般關係。”高荷聽得心中五味雜陳。
“哪天?”
“我忘記了。”
“我來的那天?”
“不是,不是那天,肯定不是那天。”名景很肯定,因為他知道,他是因為覺得鄭鐸對高荷太過親密才跟著他,想對他提出警告的,高荷剛來的那天他還沒有這種想法呢。
“那就奇怪了。”高荷低語了一句。在這個街口,這個女人怎麼會從這個街裏走出去?如果是她剛到的那天也就是遇到這女人來送撫恤金的那天還有可能,但是名景已經很肯定了不是那天。
而且,最關鍵的是,鄭鐸鄭鐸,他又怎麼會被牽扯進來?
“你們別奇怪了。沒有什麼可奇怪的,那女人也住這個巷子裏。”說這話的是蕭菡,她已經不哭了,而是表現出豁出去的感覺。
“什麼?”名景也驚呆了。
“是啊,她也住這個巷子裏,我們常常見麵。”
名景看看高荷,他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高荷也是,除了蕭菡,這個屋子裏的人都像被點了穴一樣。
“這叫什麼?老端這齊人之福享得也有點過分了吧。”達達不再調笑了,他一直很仗義,此時他露出了他的本性,隻不過這次仗義的對象是蕭菡,如果老端活著,估計他就算不一拳打過去,也不會站到老端那邊的。
“是我先出軌的,不怪老端。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了,至於你們說的那個鄭鐸,我以前沒見過,也不知道他和那女人什麼關係。”蕭菡繼續淡淡的說著,但雖然她的語氣如水般平淡,水麵下掀起的暗流卻不容忽視。
高荷又看了一眼名景,名景並沒有終於證明自己所說屬實後的揚眉吐氣,或許他也弄不明白蕭菡為什麼在此時把自己的醜事說出來。
但這個原因,高荷明白。
“隻需我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曹操是典型的自卑主義者,很多女人在愛情裏也是。
但是,高荷現在無暇也不想把這個事實告訴名景,她現在最想弄明白的是鄭鐸到底和這件事有著什麼樣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