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禮捏碎了手上的鐵鏽,那些渣子從她指縫間掉落到地上,化成灰後隱匿在了塵土裏。
“汪汪!”
忽然,一聲清脆的犬吠傳進了他們的耳朵。
兩人對視一眼,何雲禮率先往聲音傳出來的地方走去。
聲音是從那條謝池青消失的小路裏麵某個地方傳出來的,何雲禮警惕地往裏麵走著。
越靠近路盡頭的那扇門,小狗“哼哧哼哧”的喘氣聲就越明顯。
直到她走到了那扇“門”前,何雲禮才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隻白裏摻著幾簇黃毛的小土狗正興奮地朝她叫喚著。
它被人用鏈子困在這個地方,但是眼睛卻還是亮亮的,似乎是把何雲禮當作來給它喂飯的人了。
小狗麵前還有一個不鏽鋼的食盆,裏麵的飯早就被吃了個精光。
何雲禮不知道它有多久沒吃飯了,隻是覺得那小狗現在應該餓得很,要不也不會在一個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麵前表現得這麼溫順熱情。
她抬頭看向小狗身後的地方,雖然看不出具體是做什麼的,但還是能認得出大概是個廢棄的工廠。
隻不過這個廠子根本就沒有大門,裏麵廠房的玻璃也都不見了,不知道是被主人拆了還是被什麼人偷走了。
從窗子外看過去,屋裏黑洞洞的,別說活物了,就連什麼廢棄的桌子椅子這類東西都沒有。
小狗還在想往何雲禮身上蹭,似乎是想告訴何雲禮它很聽話,可不可以收留它。
何雲禮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澀,但是下一秒就轉身出了門,沒再理會那隻小狗。
“這小狗也是怪可憐的,還得給個沒人的廠子看門。”張見山在旁邊感歎了一句。
何雲禮沒回話,張見山挑挑眉,他知道何雲禮向來不喜歡小動物,對這小狗無動於衷倒也正常。
“不過這個廠子也是奇怪,都破成這個樣子了,也不賣掉,放在這兒幹什麼?”張見山站在門外說了一句。
“誰知道,”何雲禮接上話茬,“說不定人家是有什麼別的用,要不然為什麼還要放隻狗在這看門?”
“說得也是……”
謝池青案發時去的那個菜市場就在萬花坪小區後麵不到一公裏的地方,走路大概需要十分鍾的時間。
何雲禮和張見山剛出現在這裏,菜市場裏的商販們就鬧哄哄炸開鍋。
“聽說這小區裏死人了,真的假的?”
“真的,我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看到有棟樓都被警察用黃膠帶封了,現在樓裏的人都不讓出門。”
“哎呦,那這不要是擺攤都不能出攤了,還耽誤賺一天的錢嘞!”
“就是啊!再說那警察現在來我們這是幹什麼啊?怪嚇人的……”
“說不好,殺人犯現在就在我們市場裏!”
……
何雲禮聽不下去了,走到了剛才“竊竊私語”的商販麵前,衝那人和善地笑了笑。
“阿姨,我們是來跟您了解一下情況的。”
何雲禮一米八出頭的個子,一頭長發還被她紮起在了後麵,看起來似乎比一般男人還要高一些。
早些年當片警的時候被喝酒鬧事的人砸了酒瓶,左側眉毛上到現在都還有一道不算明顯的疤痕。
以前她還會用頭發遮一下,不過到了現在也不怎麼在意了,索性就把它露在外麵。
賣菜的女人看到何雲禮後緊張地咽了咽唾沫,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長官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