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隻爭朝夕(1 / 2)

4.隻爭朝夕

千渦的本體是蝸牛,幾百年橫穿大陸都有他的足跡,現在終於在C市安頓下來實在是不想再飄蕩了,何況有了兒子,他更是對塵世人情念念不已。幾天前終於把戶口,房子,學校等瑣事都搞定,去拜訪了唐顧言嚇的他一身冷汗,和他差不多修為的鬆樹都被抽了精髓,隻要是他一犯錯,這也可能是他的結局,想當年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蝸牛在唐顧言的靈氣的照拂下才有了靈識,慢慢修得人身,為了感謝唐顧言尊他為爺爺。當年唐顧言還不是唐顧言的時候,一次雷擊,讓他失了本體,靠著千年修為護著本心投落人間,長成後的他機緣湊巧地本識蘇醒,已經不算是個人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冷情冷性。至於兒子,千渦一陣頭疼,小孩已到了青春叛逆期,父子相看橫豎不順眼,早出晚歸,經常闖禍,這麼晚都還不回家。要不是自己的親骨肉,懷胎百年才生下他早就一掌拍死了。

趙小虎這次找了個二十層樓高荒廢的建築,站在頂層上四周黑幽幽的,仿佛是一個怪物張開大嘴企圖吞噬周圍的一切。時間,地點剛好,周圍沒人,即使發出很大的聲音也不會引起注意,腿有些顫抖,如果跳下去不管什麼結局他都不爽,他還不想死,可是,還想做最後一次實驗。深吸一口氣,趙小虎狠狠向前一跨,迅速墜落,嘭,砸了一個大坑,石麵上的龜紋迅速四周散開去,隻見坑中心有個黑糊糊的如機車般大小的殼,突然,殼動了,一個人影站起來,付在人身上的硬殼也漸漸化做黑色顆粒隨風飄走。嗷,趙小虎一聲慘叫,他就知道肯定死不了,自己就是個怪物,他不敢跟別人說,連他父親也不敢,要是知道自己是這麼個東西,肯定移送科研機構,他可不想被關在鐵籠子裏。這是去年一次意外發現的自己居然跌不死,無論多高多痛都會有殼包住自己,幸好隻是應急措施,皮膚割破之類的還是沒有出現過,隻有危急情況才變身。他也悄悄去查血,告之一切正常,現在他也隻有隨遇而安了。

課間十分鍾,教室裏男生女生嬉笑打鬧鬧做一團,“昨晚有人真的聽到校園裏有人放歌,還是國際歌,隻是嗡嗡的聽不大清楚,”溫弦看著陳誠一臉興奮地圍著那群講八卦的人,點點頭還不時插嘴“嗯,是真的,我有聽到”好像他們都看得到他似的,“絕對真實,守門老頭講的,巡夜的保安也都聽到了”蔣飛撮撮手,推推眼鏡,雙眼發亮,口沫橫飛“咱們學校可有百多年的曆史啦,都說人老成精,這老校肯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白樺撇撇嘴轉頭看著溫弦“老師都不讓亂說的,蔣飛也真是的,唯恐天下不亂,哪有什麼鬼怪啊”這句話引來趙小虎白眼一顆,白樺拉了拉溫弦悄悄說到“你身後新來的轉校生好奇怪呀”。溫弦卻在想陳誠應該不寂寞了吧,和周圍的同學也漸漸熟了,到處打聽八卦,沒事就跑到小飯館找小宇玩,雖然每次都被欺負的很慘。

是夜,溫弦帶著陳誠又翻進圍牆,跑到昨晚景象消失的操場,“萬一她在教室等呢”陳誠坐在她旁邊幫她趕蚊子,“看不到就回去唄,昨晚你單車騎的太快,我腿現在還痛”陳誠嗬嗬一笑,他沒有把昨晚奇怪的感覺跟她講,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來了!溫弦登時精神百倍,就想是誰按下開關的電視,他們隨著影像又來到另一個時空。

他們麵前擠滿了許多人,大家爭先恐後地向前湧去,民兵一個個擋住最前排維持秩序,在操場正中間的高台上,跪著幾個人,有男有女,都是五六十歲的光景,帶著紙糊的尖帽,憔悴的臉上抹著厚厚的紅胭脂已被汗水衝刷出道道溝壑,胸前掛了個木牌,上麵寫著“白專,特嫌,臭老九,走資,特務”等等光怪陸離的詞句。溫弦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台上的李國強,台下李紅死死按著雙眼紅腫的夕顏,她眼睛直直地盯住跪在右首的男人,她仍然是一襲白衣和藍裙,全身收拾的清清爽爽,兩隻拳頭放在腿上,坐在第一排。而那男人滿眼疼惜柔柔地看著夕顏,神情沒有半點尷尬與愧疚。

太陽出來照四方,毛主席的思想閃金光,太陽照得人身暖誒,毛主席思想的光輝照的咱心裏亮。。。

響亮的歌聲壓倒了一切的聲響,幾個學生模樣的人在李國強的領導下麵目扭曲著向跪著的男人拳打腳踢,夕顏大叫著竄出去拉男人,可惜搭台太高,她的雙手直直探去也夠不著,台沿磨破她手臂,鮮血順著胳膊染紅了衣裳。一個幹部模樣的男人,一手拿著簡易喇叭,一手拿著本子,向台下的觀眾宣讀著什麼。除了歌聲,溫弦什麼也沒聽到,她就像是在看一部默劇。不一會兒,人們都消失不見,四處飄揚的紙屑也掩蓋不了高台上的斑斑血跡。

淡淡的悲傷縈繞,身著血衣的夕顏走來,“那是我父親,他是個語文老師,是我唯一的親人,他的學生親手將他打死了”她滿目通紅地看向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