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平10(1 / 2)

那個人影幾躍輕輕落在了一間客棧二樓回廊,她掃掃肩頭的碎雪推開了麵前一間房的房門。

房裏點著一盞燈,燈下坐著一個頭發雪白的女人。燈下的人抬起頭,一張臉皮膚緊致,竟如同少女一般。隻是眼神裏透露著一絲蒼老和殺氣,這便是被稱作雪山狐女的燕昭,更多的人稱她妖女,因為她的白發童顏,實在是透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妖氣。

她向進來的少女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又倒了杯茶遞給她,說道:“可見到了?在哪裏?”她的聲音和她的容貌極不相配,倒是和她那一頭白發配得很,像是喉嚨裏卡住了什麼東西,啞啞的聲音聽得人渾身發癢。

少女拿茶暖了暖手,道:“在那家客棧裏,招牌大得很的客棧,倒像是生怕別人找不到似的。”少女又笑了笑,接著道:“姥姥找到那人要幹嘛?殺了他?”

“不,雪兒,你要知道死並不是最重的懲罰。”

“我知道,要生不如死是不是?姥姥說了很多次了。”少女咯咯地笑起來,燕昭慈愛地撫著少女的頭發道:“光知道可還不夠。”不止要知道,還要有讓人生不如死的本事。

而在那家奇怪的客棧裏,司星正坐在山河對麵的桌上啃著饅頭,她吃完一個饅頭撇嘴道:“真不知道為什麼跟著你就隻能啃饅頭,山河哥哥你屬饅頭的是不是。”

山河不理她,女人一般都是這樣,你越是理會她便越是無理取鬧,尤其是司星這樣任性的女人。哦不,女孩。

可是司星不同於一般女人,她是即使你不理她也要無理取鬧的。見山河不說話她竟伸手把山河的頭硬掰了過來!山河瞪她,她也正經八百地回瞪。

好吧,有時候女人的確是惹不得的,而這不能構成女人可怕的理由。女人的可怕就在於即使你不惹她她也要惹你,尤其是像司星這樣的,恩,女孩。

“山河哥哥,你說,你今天被那個趕車的女人勾走了魂是不是?”

“放屁。”山河麵無表情地罵髒話。

“告訴你啊,你可是要當我姐夫的,不準想別的女人。”

“放狗屁。”

“你怎麼開始罵人了?誰教的?哪兒學來的?”

“...”

第二日莫與之醒來時被窗外的雪光刺痛了眼,雪又落了一層。

晏青剛好抱著剛買來的熱包子進門,見莫與之醒了朝他笑了笑,放下包子又準備出門。

“大師兄...”

“嗯?”晏青回頭,還是笑。

“什麼時辰了?我是不是...我又誤了行程吧?”莫與之說著就低下了頭,這一路總是師兄遷就自己,自己倒像個拖油瓶了。

“還早,你先穿好衣服吃點東西,不急的。”晏青關上了門。

晏青準備下樓,卻見樓下進來了一行人,他站住,正好盡頭兩間房門突然一齊打開,山河和司星走出來。

司星伸了個懶腰,也正好瞥見樓下的一行人。

四個女人,綠,白,粉,蘭。

櫃後打算盤的老頭臉上的肌肉抽了抽,還是沒有抬頭,繼續打著算盤。

小二訕笑著迎上去,卻在離四人還有半丈時止住了。綠色衣服的女人已經抽出了短劍,那小二再快一步就隻怕已是死人了。

小二倒似乎全然不覺,他隻是依舊訕笑著招呼:“各位姐姐要住店?”

綠衣女人收住劍,笑了一笑問道:“你怎麼又不過來了?”

“姐姐太好看,小的隻怕離姐姐再近些要被姐姐的美貌迷暈了。”小二還是笑著,哈著腰。

“放屁。”綠衣女人罵了一聲,司星立馬瞪了山河一眼,好像山河那句放屁是和這女人學來的一樣。

“是是是,小的一張破嘴隻會放屁,說姐姐美貌也是個屁。”小二說完,一邊的粉衣女孩忍不住笑了。

綠衣女子被惹怒,抽出短劍朝小二刺去。劍勢如風,那小二卻比風更快。他足尖點地,往後急退,一下子已經退了丈餘。

“姐姐好大脾氣啊,隻可惜這劍迅猛有餘穩健不足,姐姐這一劍實在舞得不夠好,待我舞給姐姐看!”話音未落,一把袖裏劍直直逼向綠衣女子眉心!

“叮”,一聲清脆的聲響,一支三寸七分長的銀針將小二手中的劍打偏了二寸,綠衣女子側頭,小二的劍從她鬂間掠過,帶下一縷秀發。

沒人看見銀針是從哪裏飛出來的,等看清時,那針已經釘在了一邊的梁柱上,針頭淺淺沒入三分。

山河看清了,因為他從始至終都盯著那個人——那個白衣女子。

“鶴清,你過來。”老掌櫃還是打著算盤,招呼著小二。

莫與之被外麵的動靜吸引,叼著包子就開了門,這一開門他就看到了門外的三人,一見到司星,他就條件反射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