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分貝的起哄聲灌進關山越的耳朵裏,莫名地小腹鑽出一股起伏波動的痛感,伴隨大家聲響大小而變換強弱,隻是燈光暗,大家的注意力又全部都放在牌局和對弈上,沒人注意。
因為些許的反常,蔣齡月一直觀察著關山越那邊,就看見關山越手放在小腹上,小步子走到她邊上,“身體不舒服嗎。”
關山越點點頭,“有點,”接著用一個不算大的聲音跟其他人說了一聲,“你們繼續玩吧,我先回去了。”
剛來不過十來分鍾就走了,大家想著大概也是突然有什麼急事,衝著她揮了揮手。關山越隻帶了一個深棕色的小皮包,隨手拿起來就快步走出去了。
蔣齡月沒在組局裏,跟著送到門外,看著關山越的身影在電梯門合攏的時候消失不見,心裏的茫然不光沒消解,反而越來越重了。
考完試不過一天,關山越突然就變冷了,態度天翻地覆轉變,冷淡得像是一座雪山。
派對有熬夜的安排,相當於是整個下午和晚上場的狂歡,還要轉移陣地去聚餐之類的。
本身認識的人就不算多,蔣齡月其實有些不太自在,在這種活動裏有點像一個隻會吃水果的透明人,加上住得不算近,趙樂年今天下班早,剛好發了信息來說能順便把她接上。所以也就提前準備走了。
周夢眠手裏的牌早早出光了,渾身輕鬆。
要是朔哥也在的話他就不搶這個送鄰居小姑娘的夥計了,無奈人家要悲催備考,周夢眠當然就義不容辭了,秉持著理A的優良紳士傳統,看蔣齡月也要走,就跟上去說了一聲,
“蔣學霸,我送送你啊,一個人不安全吧。”
蔣齡月晃了晃手機,
“沒事,我小姨到樓下了,你們繼續,玩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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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還不到六點,夏日白晝漫長,一團熾熱的太陽和一輪彎月各自占據了天空兩半,恢弘的二分野,每天都上演著日月同輝的奇景。
趙樂年總算結束一個項目可以好好休息幾天,罕見地跟兩個小孩子的假期有了點重疊的機會,已經在籌備怎麼好好過這幾天,“和同學一塊玩怎麼樣?”
蔣齡月坐在玄關換拖鞋,還想著今天關山越的反應,回答得也有點心不在焉。
“挺有意思的。”
“誒誒,拖鞋怎麼還穿成混搭款了。”
蔣齡月聽見趙樂年這句話才又低頭看了一眼——左腳一隻紫色小貓毛拖,右腳一隻棕色小熊毛拖。這才趕緊踩著小步子回去換好。
趙樂年看樣子就知道小姑娘是遇到些事情了,把提前預約在鍋裏煲著的銀耳小吊梨湯盛出來一碗給她放到桌子上。
“大夏天吹空調都把寒氣吹進身體了,喝點暖呼呼的中和下,別跟你弟一樣成天老冰仙人似的,等著到時候肚子疼。”
陸知彥趴在沙發靠背上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頭頂的頭發不知道怎麼被壓著變成了高高聳立的呆毛,看樣子是回到家了就開躺到現在,“姐。”
聽了自己娘的話,也屁顛屁顛跑到餐廳認領了一碗。
趙樂年就繼續扯了點話題跟蔣齡月聊,等喝幹淨了又緊接著把她推上樓洗澡洗頭,說是等著晚上有大餐。
蔣齡月應了一聲,稍微打起點精神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