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份稍縱即逝的恩寵,夏園汐卻再也回不到她的世界了。
她挺著七個月的孕肚,跪在皇上曆星澤的龍榻前,已經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前,她掌摑了自己的庶妹夏迎秋,被曆星澤罰跪反省。
庶妹夏迎秋擺出一副得勝者的姿態坐在床邊,分外得意的晃動著雙腿。
她看著冷汗濕透全身衣襟的夏園汐,發出銅鈴般清脆的笑聲。
最後她躺倒在以手撐著頭,側身看戲的曆星澤懷中。
“皇上,你快看她啊,冒了那麼多汗,身體那麼虛,還怎麼為您誕下子嗣啊!”
曆星澤大笑著將她的手按在唇上吻了吻,隨即捏起她軟嫩白皙的臉蛋。
“她不行,你可以啊!”
夏迎秋害羞地用粉拳捶打他的肩,卻被他翻身壓在身下。
兩人毫不顧忌跪在他們麵前的夏園汐,親昵地嬉戲玩鬧著。
終於,夏園汐再也支撐不住纖弱的身體,倒在地上。
曆星澤聞聲抬眸看了一眼,一片嫣紅的血水從她身下蔓延開來。
夏迎秋看著倒地的姐姐,故作驚慌地尖叫著。
“皇上,我姐姐她,不會早產了吧?”
曆星澤將她臉頰的碎發挽在耳後,毫不在意地說著。
“沒事,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啊。”
“這孩子,我本就不期待!”
夏英秋想了想,故作難過地勸慰著。
“皇上,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姐姐,還是讓太醫來瞧瞧吧。”
曆星澤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寵溺地說:“就你善良!看在你的麵子上,允了!”
夏園汐被宮人抬出了瑞華殿,血水瀝瀝拉拉地流了一路,直至她瑩玉軒的床榻。
夭折的胎兒被身體孱弱的她艱難的分娩了下來。
貼身婢女冉瑩懷抱著裹著胎兒的被衾,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往門外走。
而夏園汐卻拖著剛生產完的身體,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把孩子給我。”
細不可聞的聲音在這靜謐的深夜顯得格外淒涼。
“主子,別看了!讓我把他埋了吧!”
冉瑩故意背過身,不願讓她看到懷中夭折的胎兒。
然而,她還是看到了,那縮成一團的孩子。
她一遍遍地對著自己的骨肉說著對不起。
她痛苦的聯想著,她的孩兒,當時肯定害怕極了。
夏園汐將他牢牢抱在懷中,絕望地向金魚池走去。
“主子,不要!”
冉瑩撲倒在她的腿邊,緊緊抱住她的腿,痛哭勸說著。
“死在水裏的人是無法投胎轉世的啊!”
“主子,您母妃還在呢,為了她你也要活著啊!”
是啊,為了母妃一直硬撐,現在她不想撐下去了。
突然,一塊石頭被丟進了院牆邊。
冉瑩急忙走到牆根,將石頭上裹著的紙拿給夏園汐。
紙上隻有簡單的幾個字:四更天二道宮門走水車
嗬!
反正都要死,不如放手一搏!
是福是禍,也要走這一遭!
夏園汐剛生產完,身體虛弱,卻不顧夜深露重,換上了單薄的宮女衣衫。
夭折的胎兒被埋在了瑩玉軒的合歡樹下。
他們主仆二人什麼都沒準備,隻提了兩個空水桶便早早趕到二道宮門處等候。
巡視皇宮的護衛們已經查驗過三次她們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