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是我們時代被地產奴役的突出代表。剛參加工作就遇到房價暴漲,一些人為了買房,不得不透支父母畢生的積蓄。一些人不僅買不起房,而且租不起獨居,不得不與多人共享一室,淪為“蟻族”。甚至在00後的眼中,北京、上海已成為高房價的象征,很有可能,他們對這些城市不再是向往,而是恐懼。必須將年輕一代從房地產的奴役中解放出來,解放年輕人就是解放一個時代,一個民族。
有些人房租都付不起,有些人卻可以全款數千萬地買房。他們如此富有,他們隻想買房。貧富差距下的高收入和灰色收入,是推動房價上漲的主要力量。房價暴漲,膨脹了資產者的財富,反過來又擴大了貧富之間差距的鴻溝,並凸顯了另一部分人的“相對貧困”,他們想做房奴而不得。
房地產改變了我們兩代人的生活方式,從而也改變了他們的價值觀。透支父母的積蓄成為理所當然,追求速富成為理所當然。售樓員是其中的代表。售樓員是飄浮、躁動的房地產的剪影,房地產則是物質主義時代的縮影。
公務員本是人民中的一員,但在限價房等政策性住房的建設與配售過程中,他們卻享有普通人不曾享有的優先權。這些鮮為人知的事件,暴露的是一種製度性的漏洞,人們無能為力去改變它,隻有趨之若鶩地加入它。
無論你是60後還是80後,無論是官還是商,都被地產奴役。這是一個強大到令人無法呼吸的現實。
2010年12月初的一天,一位年輕人落落大方地走進了東二環某項目的售樓處。這個出生於1990年的在校大學生,在4份購房合同上瀟灑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4套商鋪,總價超過5000萬元,全款付清。年輕人持有北京市的身份證。
聰明如你,已經想到,小夥子是個“富二代”。我跟朋友閑聊時講起這個故事,他說:這算什麼,我還知道,有剛剛2歲的孩子,就和父親的名字一起出現在別墅的房產證上。聽到這些,人們流露出的多是羨慕或嫉妒,但我還看到了別的東西,譬如奴役。
另外一個大學剛畢業兩年的朋友,2010年9月還在四處看樓。戀愛幾年的兩個年輕人,已在考慮結婚的事。而結婚,按照大多數國人的想法,最好是在屬於自己的房子裏。他們兩人中的一位可以部分依靠父母,另一方的父母卻無法提供資助。
以上兩個案例印證了鏈家地產市場研究中心與光大銀行合作發布的一份《北京市二手房貸分析報告》:近幾年,北京購房人的年齡呈逐年下降趨勢,首套房貸者的平均年齡從2007年的34歲,一路下降到2010年的27歲。我個人認為,此數據還可以援引到新房市場,並擴展到其他城市。
報告還引用“國際慣例”說,日本和德國首次購房者的平均年齡為42歲,美國52%的首次購房者年齡為31歲。而據英國抵押貸款協會2010年8月公布的調查顯示,過去5年,英國首次購房者的平均年齡由33歲上升到37歲。
兩位曾在美國長期留學回來創業的朋友,在不同的場合向我描述了幾乎相同的路徑:即使是家境富裕的美國人,大學畢業後也是自己租房住,30多歲後在郊區買套房,有條件時賣掉郊區房,搬回城裏,退休時把房子賣掉,住到敬老院去。
富裕程度遠不如英美的中國人,有著完全迥異的住房消費習慣。隻要有條件,我們一定要先買房。正如上麵兩位“海歸”朋友所說,在美國或英國買房的中國人,平均年齡一定低於其他國家的人。中國人講“安土重遷”,表麵上是說守著那塊土地不願走,但真正的意思是守著土地上的房子,沒房子,你守著塊空地做什麼?
我們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有房才覺得安全,不管是生於斯長於斯,還是到了英倫三島或新大陸,都是如此。這是一種集體無意識,或者說文化傳統的一部分。你即使不能表示尊重,至少不能嘲笑,不能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