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歌連忙繞開話題，她總不可能同夜凜講她是在想莫湛的事情吧，不然項上人頭難保。
言罷，井歌站起身，拿過手邊的青花瓷小湯碗給夜凜盛了一碗老雞湯，將雞湯推到男人麵前，托腮柔美一笑：“喝吧。”
“謝謝歌兒。”
“不客氣。”井歌轉過身又給幾個孩子各自盛了一勺到碗中，夜景遙衝她甜甜一笑，“謝謝好媽媽。”
小笙兒喝了一口鮮香濃鬱的雞湯，開心地手舞足蹈起來，夜景墨則表現得格外穩，麵色無悲無喜，不動聲色地掃了掃二人。
緩緩端起麵前的雞湯，像是在品茗一樣，夜景墨輕抿一小口後，張開口咂了咂舌，眼皮往下一搭，一臉的回味無窮。
桌子上又是一陣歡笑聲。
幾個孩子吃得快，吃完就跑到樓上玩去了。
祈嫋嫋還不怎麼會吃飯，見到幾個哥哥姐姐都離開了，著急地要跟上去，被奚小小不費吹灰之力將人逮回來，喂她吃了幾口飯才把人放走。
祈懷看著女兒離開，眼眸裏溢出父愛的慈意，待身影從眼中消失，眼神恢複常色，轉過頭看井歌：“嫂子，我記得夜景墨是不是還沒訂下過什麼婚約？”
老早之前祈懷就說過將來要生個女兒同夜凜結親，這不女兒生下來後就著急地拐了井歌一個兒子。
原本他是想給嫋嫋安排夜景墨的，三歲看小六歲看老，那小子長大了會是個成熟穩重的人。
但，被奚小小嫌棄太死板，繃著一張臉以後肯定跟他爸一個樣子，便要了夜景遙，讓夜景遙跟祈嫋嫋訂下了娃娃親。
笙兒由於目前夜家主身份的緣故羈絆，不能隨意訂婚事，井歌壓根兒還沒給小丫頭考慮這方麵的事。
夜笙兒的婚事這種事對井歌來說，還太遙遠了。
聽到祈懷這麼問，井歌沒有著急著回答，輕輕地一抬眉梢，眼中幾許饒有興味的光澤生出：“沒有啊，怎麼了？”
問這個難道是想……退婚？
井歌如是然想到，腦子裏這個想法一出，瞬間同情起了夜湯湯來，可憐她的湯湯，這麼小就要遭遇退婚這種事。
隻是祈懷接著說的話，讓井歌的惆鬱如同烏雲般被陽光掃蕩開，下一秒，叫惆鬱的烏雲又被雷公電母給召喚了回來。
“是這樣的，我和小小打斷今年再生一個……”祈懷豎起一根手指頭，補充道：“女兒。”
井歌：？
井歌咬了下筷子頭，將筷子從口中取出，神色慵懶沒：“你生女兒就生女兒，幹嘛又打我蛋花的主意，你看看夜蛋花那個樣子像是會接受這種事的嗎？
“再說了，你幹嘛就盯著我兒子，你把傅碗碗同莫小湛至於何地。”
祈懷這麼深思熟慮的人，當然不是沒考慮過，隻是……
“拜托，你看看那兩個都七八歲了，等我們女兒一生，說不定就大個十來歲了，以後可怎麼了得。”
廢話，他祈懷考慮這麼周全的人，這種問題自然得考慮到。
大個幾歲還好，大了十來歲，豈不是……老年吃嫩草？
“喂喂喂，我們還不想要你女兒呢，等我們碗碗長大了，肯定是個國民大帥哥，排隊的女人都不知道排到哪兒去了。”
秦歡肯定地點點頭，輕哼了一聲，竟然還敢嫌她的兒子年紀大，不可原諒。
桌下，奚小小伸手打了一下他的大腿，祈懷略顯慌張地解釋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那不就是……反正咱們兩家最熟嘛，親上加親不是更好。”
夜凜將雞骨褪離出來的雞肉放到正在聊天的井歌碗中，聽到祈懷這麼說，當即低聲一笑，回道：“夜景墨喜歡獨自美麗。”
祈懷默淚，夜凜還是同以前一樣，都愛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
“真這麼絕情？”
夜凜看他一眼，開口語氣溫涼地徐徐講道：“做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喜歡自然就到一塊去了，不喜歡你再怎麼撮合也沒用，都還是小孩子懂什麼情情愛愛，以後再說。”
確實，桌上這一桌裏的情侶夫妻，幾乎都是前半生不曾參與在對方生命中的。
若是因為相遇相知而在一起，指不定這輩子就隻會是對方的過客。
譬如秦素當初那麼堅定地想把溫卿塞給他，最後結果如何，還不是明明白白。
“你懂什麼，”祈懷不認同夜凜的觀點，低聲一嗤，好看的唇角一挽，“牽來的緣，那也叫緣。”
人都說“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
這姻緣際遇，在祈懷看來，同樣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