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兒時(1 / 1)

“事不宜遲。我們也告退吧。東皇閣下。”月神欠身行禮,緩緩地前行著,千瀧和弑跟在身後不言語。月神的目光似水,是望不穿的深潭,沒有人可以從麵紗中窺探出她的神色,隻是下方的嘴唇永遠嫣然地斜著,月神笑的時候,像極了大司命和弑,那種血的猩紅,是千瀧冰清玉潔的藍不能媲美的,那種詭異,又或是弑和大司命像極了她月神。

沒有人知道,這個神一般難以捉摸的瑰麗女子在策劃什麼宏圖偉業或者幫誰策劃宏圖偉業。弑隻知道,她要為自己,以及陰陽家眾生,也為死去的妹妹的遙不可及的夢,畫上第一筆痕跡。

暮靄沉沉,弑目送著月神走出房間,目光如穿透的月光,是夢靨一般的冰涼與刺骨。精致的房間裏,牆壁上是一幅畫。違和的是,壁上是一位正在梳洗的遲暮美人,與夏天的驕陽所映對,她便是盈盈的秋水,有一層壓不碎的霜。

那是很小的時候,很早的記憶。弑走出”蒼仞殿“。母親的屋子裏,殘留著她生前的味道,月神說,鑰姬的脂粉很特別,濃妝淡抹總相宜,幹淨,素淨,不像那些煙塵女子,氣味妖嬈。

“沒娘的野種,你給我滾一邊去。”一旁的傀儡早已大氣都不敢出。弑回過頭來。“你娘是妓女,你才是野種。”弑相當平靜地口吐蓮花般說完。女生臉色煞白煞白的,揚手揮去,卻突然定住了。“血蠶絲格網?”陰陽家有一寶貝,美其名曰血蠶絲陣,血蠶絲格網,也是用的血蠶絲,隻不過手法略微狠一點,在對手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血蠶絲製成透明網格,移植進人的皮膚,將五髒六腑與人體分離,一點一點地被痛苦吞噬。是極其殘忍的刑法。

“我不是沒娘的野種。你才是,小賤貨。”弑一字一頓,看著她吐出的最後一口鮮血,凝固在雪地上,被冰塊洗刷,退卻。心裏湧起一陣快意。

“星魂大人。”傀儡終歸是陰陽家的,很快就恢複過來,說話也不疙瘩。地上拖出一串腸子,弑蹲在地上,拿匕首刺屍體的臉(有點小惡心)。星魂皺皺眉,那時還小,根本沒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這麼血肉模糊,都死了還刺。”“怎麼?星魂大人也會憐香惜玉?”一句話噎得他無言以答。這是三個月來,弑第一次開口。“看著惡心。”“她活著也這麼惡心。你們也察覺到了,隻是你們沒有人敢讓她消失。”弑俯在他耳邊,笑意盈盈。星魂頓覺頭皮發麻,“死了?真可憐。”明知故問嘛,嘴上說可憐,卻一點也沒感覺同情的樣子。弑冷冷丟下一句“她活該”,將刀子甩到屍體的臉上。“這種人,就該曝屍荒野。”

刀子極準地橫插進地上屍體的麵孔。依稀可辨認出死者的模樣。星魂站著好一會兒,便走出了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