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給他身體造成負擔——廢話,他手術之後根本還沒拆線,大的動作做不了,這一折騰後就已經很疲憊了。又哭又笑之後,邵茜茜終於平複了一下心情,坐了起來,叫醫生過來檢查一下,確認情況良好過後,醫生關門離開。熄燈時間到來,邵茜茜給顧涔雲掖好了被子,就要回自己陪護的小床上。身後,顧涔雲不滿的聲音傳來:“嘿,你去哪裏?上來和我一起睡啊。”
邵茜茜回頭,看見顧涔雲一臉困倦,還堅持睜著眼睛,頓時一頭黑線:“別鬧了!你還是病號,好好休息吧。”顧涔雲很不滿地看著她,就像到嘴的小魚幹被拿走的貓——事實上,不抱著她,睡著了之後就好像回到了事故之後還未蘇醒時一樣,懷裏空落落的,會讓他疑心自己還在做夢。該死的,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患得患失。
邵茜茜覺得有點好笑,心裏某處柔軟的地方被擊中,暖暖的。她靠近床邊,彎下身親了顧涔雲的額頭一下:“好啦,乖乖睡覺,一切都等你好了再說吧。”
夜十二點,邵茜茜睜開眼睛。起來看了看顧涔雲有沒有踢被子,發現他睡得很沉,本想順便上個洗手間,但要是用房間內的這個恐怕會弄出聲響,邵茜茜想了想,決定去走廊裏的那個公用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走廊非常安靜,這一層住了邱傑和顧涔雲。邱傑在病房區左邊第一間,而顧涔雲則在末尾。整層樓都被包下了,不讓閑雜人等進來。走到顧涔雲病房門口,看見床邊站著個護士,背對著門口,似乎在彎腰調試機器,量體溫——這些護士每晚都要來個好幾次,也是挺辛苦的。不想打擾她的檢查,邵茜茜就暫時離開了,在走廊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目光投向盡頭的護士站——日光燈明亮,護士站每晚都有兩個值班的小護士,每半個小時巡房一次。現在還沒到下一次巡房時間,她們都趴在桌子上休息,身上蓋著件外套。
《注視》在聖誕節時開拍,拍了一月有餘,就出了意外。現在剛好是二月出頭,還有幾天就到情人節了。還記得上一年的情人節,是自己和顧涔雲第一次見麵的日子。自己狼狽地在他跑車裏吐了,還發酒瘋,之後機緣巧合下成了他的生活助理,然後發生了很多事,她就稀裏糊塗又幸福地和他在一起了……不知不覺已經一年了。邵茜茜不由自主地微笑,神遊著看向護士站——現在天氣還冷著,幸虧走廊有暖氣,不然這些小護士這麼個睡法,恐怕會著涼。站了一會兒,邵茜茜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都悚然一驚——每晚都隻有兩個護士值班,現在兩個都趴在那裏睡覺,那病房裏麵的人是誰?!
她想都沒想,快步衝回房間,猛地把門打開,剛好撞上了那個護士。顧涔雲睡之前吃了點藥物,有幫助睡眠的成分,自然還沒醒來。剛從房間出來的護士和邵茜茜打了個照麵,大吃一驚,連忙把什麼收進了自己的外套裏,匆忙間卻藏得不夠緊,邵茜茜隻看見一個黑色物體的一角,還有一條黑色的帶子垂了下來——
單反相機!
這個“護士”根本就不是醫院的人,是混進來的狗仔隊!
邵茜茜猶如護犢的母雞,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背後冒出劇烈的黑氣,憤怒湧上她的頭腦——她怒吼一聲,撲上去:“我去你媽的狗仔隊——”
如果讓他把照片帶出去了,那麼顧涔雲臉部受傷的畫麵就會被曝光——雖然她堅信顧涔雲的能力,也沒有為這件事失落過介意過彷徨過,但是她很明白顧涔雲的自尊心不會允許這樣的自己以被賣慘的形式出現在公眾麵前,在想好一切對策讓顧涔雲回歸之前,她絕對會使盡一切辦法阻止照片外流!
那男記者連忙轉身就跑,邵茜茜哪會讓他得逞:“哪——裏——跑!!!”隨即一個助跑衝上去,一腳踹向他腰間,把企圖逃跑的男記者一把騎倒在地,一個翻身壓在他背上。
男記者連忙翻身,想要反壓邵茜茜在身下,邵茜茜緊緊抓住他的衣領,腳背就被翻身的他壓住了。邵茜茜怒喝一聲,把他用來偽裝的護士服往他頭頂一拉,男記者剛翻身過來就被蒙住視線,連忙把衣服拉下來,邵茜茜趁這個機會把他相機搶過來,丟向遠處。可憐的相機砰一聲摔向牆角,跳了幾下停住了。
但是這邊還沒停,麵對這個偷偷進來拍顧涔雲傷勢以博取眼球和頭條的記者,邵茜茜怒不可遏,為了先固定住他,使出女人打架法寶——抓頭發!一把抓住了那男記者的頭發,但是頭發太短沒法抓緊,男記者很快掙脫開,想翻身,但是邵茜茜用全身力氣壓著他,一時沒法掙脫,隻好威脅說:“快住手,我要告你毀壞他人財產……”話沒說完,邵茜茜就氣笑了。男記者驚恐地看著壓在自己上麵的女人,覺得她的雙眼猶如高速轉轉的黑洞……尼瑪這畫風不太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