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辦公室內,日光燈明亮,四周的圍牆是肅穆的白色。剛做完一台手術的醫生臉色有些疲憊,指了指桌子前的凳子:“坐吧。”邵茜茜和趙澤分別在辦公桌前坐下,還有一個從皇愷趕來的高層——顧涔雲是皇愷重要的藝人,幾乎是首屈一指的搖錢樹,出了這種事,皇愷自然非常緊張。
“爆炸的時候,玻璃碎片劃傷了傷者的表麵肌肉,但並沒有深入,不然散開的玻璃碎片要全部取出會有相當大的困難,還很可能會遺漏。最危險的是那個鐵架子的碎片,在爆炸的時候一同散架,被爆炸的餘威衝擊插入身體,一共是四塊,形狀不規則,所以取出的出血量比較大。幸好最深的一塊剛好被肋骨卡住了,不然胃部和肺部都會被刺穿,那就非常危險了。肋骨一共斷了兩根,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皮膚多處擦傷,但沒有燒傷。被重物砸到的時候他應該是有意識地護住了頭頸,右手手腕關節脫臼,現已接合。小指骨折,但不嚴重,打了夾板,約四周可以痊愈。頭腦方麵沒有大礙,隻是輕微腦震蕩,不會影響生活。”
剛聽完,邵茜茜和趙澤都說不出什麼話來,CT和X光的片子在桌麵攤開,邵茜茜拿起來,骨折的部分觸目驚心,仿佛被刺傷了一樣,她放下了片子,斟酌著有什麼谘詢醫生。倒是那個高層著急地問:“那他什麼時候可以下地?我們還有戲沒拍完,什麼時候可以下地拍攝?”
“他這個情況不會馬上醒來,醒來也不能下床。如果是身體健壯、有鍛煉習慣的人會康複得快一些。顧先生這種情況算是比較——幸運,我很抱歉用了這個詞來形容,不過確實如此。我聽了一些現場的描述,按顧先生的情況,推測爆破源本身的威力遠遠小於化工類爆破,再者,他和爆破源之間有一定的距離,或者說在爆破的一瞬間他已經跳出窗外,否則大概早已鼓膜穿破、內髒大出血。但是他送院時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他目前的傷勢主要是受到了爆破衝擊,高空墜落和重物砸傷所致的,並沒有被炸傷——當然,如果要更準確地看看爆炸有沒有其它損傷,我建議等顧先生醒來後,做一下係統檢查。”
醫生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是平常的化工類爆破致使昏迷,這麼近的距離,保守估計,要能下床自己走至少要三個月。但是按他的狀況,隻要拆了紗布,沒有大礙,半個月左右就能下床走動了,但還是要進行複健練習。”醫生推了推眼鏡,看向那高層,略帶譴責地說:“他在這種爆破裏大難不死,並且還有複健的可能,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別著急下地,傷口即使長合了,皮肉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也很嬌嫩,一切都要等把身體養好才行。另外,在康複下地後還要定期進行康複治療,具體治療方案到時候定,一切都得等度過危險期再說。拍戲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在短時間內,完全不可以考慮。”
那個高層悻悻地閉嘴了,趙澤皺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邵茜茜鼻頭通紅,但是從頭到尾都看著醫生,聽得很認真。醫生把椅子退後了一點,說:“接下來我要和你們討論的,是他臉上的傷。”
那高層一聽見,咋呼道:“哎,臉上還有傷?!怎麼沒人跟我說?!”邵茜茜和趙澤都沒理他,醫生繼續說:“他臉上的傷一共兩道,是被眼鏡的碎片劃傷的,都在右側臉。目前碎片已經全部清理出來。一道傷口從太陽穴直劃到右外側眼角,長度是二厘米,比較深,出血量較多,但幸運的是沒有傷到眼球。另一道從右眼框下緣下一厘米劃到右邊下頜,長度五厘米,但是比較淺和窄。鑒於對容貌的保護,以及顧先生職業的特殊性,我們不建議也沒有進行縫合,選擇了用藥物養護傷口,等它慢慢長合,這樣痕跡會淺一些。不然會留下很深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