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廣東南部沿海的一小村莊裏,一座偌大的南方古典大屋大門敞開,門口掛著兩盞白燈籠,門頂掛著白布,已是傍晚時分,大院裏燈火通明,村民們正為陳老太爺的喪事而忙碌,幹活的幹活,吃解晦酒的在喝,整個房子好不熱鬧。陳家村本不叫陳家村,但後來村裏的一戶陳姓人家,日漸發跡,購置的房產田產越來越多,外人也就把這個村子叫做陳家村。陳老太爺在省城打拚多年,積累了豐厚的家產,但突然有一年,也就是八國聯軍打進北京城的那一年,他將省城的生意分別托付給四個兒子打理,自己卻回到陳家村,說是回老家頤養天年。陳家村方圓幾頃的地都是陳家的田產,陳家村大部分的人都是依靠租陳家的地為生。陳老太爺雖然富足,但非為富不仁之徒,每年收取租戶的土地租金也就是一石米,到時光不好的年景甚至還免收租金。此外,陳老太爺在家鄉大興水利,興辦教育,為此,村民對陳老太爺甚是敬重,說話都是恭恭敬敬的,唯獨有一位叫陳七的,對陳老太爺始終是愛理不愛理的態度。
陳七已經40多歲的人,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二流子,好吃懶做,不務正業,據說陳七年輕時到北京城混過一段挺長的日子,後來日漸和村子斷了消息,沒人知道他在北京城幹什麼,後來八國聯軍打進北京城那年,不知道為何又跑回陳家村,村裏人問他怎麼回來了,他隻笑而不語,有好事者非得掏根問底,陳七就說京城混不下去之好回來。陳七雖然在外打拚多年,但似乎並沒混出個模樣來,就帶回一身破爛的衣服,回來後雙親早已過世,陳七跑到父母的墳地前大哭了三天,腦殼門都磕破了,見了的人無不被他的孝心感動。陳七沒有田地也沒有手藝,幸好老家的房子還在,陳七也就住在老房子裏,什麼活都不幹,平時在村裏東家吃一頓,西家吃一頓,靠著百家飯過日子。村裏人敦厚,開始也沒和陳七計較,後來陳七越發的懶惰,連桶水也不願幫人提提,村民日漸對他生厭,每當開飯時間,遠遠見到陳七來,就馬上關上屋門。麵對村民如此對待,陳七也不惱怒,實在餓了就去村外找野果野菜吃,也不偷也不搶。
陳老太爺似乎特別看重陳七,時常接製他一些糧食、衣物,過年過節還送上幾錠銀子。陳七這人也有點性子,陳老太爺送糧食衣物通通收下,但對錢似乎並不感興趣,陳老太爺送的銀子,興致好時,陳七就買酒和其他村民飲得爛醉如泥,興致不好時,一把將銀子甩到毛坑裏,氣的送銀子的人呱呱大叫。更多時候,陳七把銀錠捏成碎銀,把村裏的孩子聚起來,一人派上一顆。
陳七回到陳家村的第三年依舊是好吃懶做,陳老太爺送他兩畝地,荒草已有一個人高了,還沒見過他下過一次地。陳老太爺也由著他,派人幫忙打理這兩畝地,收成了就送到陳七家。但陳七似乎並不領情,對於陳老太爺的周濟,他連句道謝都沒說過,甚至碰麵了也不打招呼。不管旁人怎勸,陳老太爺還是一意孤行地周濟陳七,有好事者問陳老太爺為何如此看重陳七,陳老太爺撫須而笑說:“七娃子不簡單,你們不懂!”。
這年七月過後,陳七對陳老太爺的態度忽然發生了變化,經常邀請陳老太爺到自己的住處閑聊,但隻準陳老太爺一人前往,其他隨從都得在門外待著。每次從陳七家門出來,陳老太爺的神色一次比一次凝重,直到九月最後一次從陳七家門出來,陳老太爺麵帶微笑,陳七也破天荒地送陳老太爺出門,陳老太爺握著陳七的手說:“七娃子,拜托了!”陳七點點頭,沒說話,示意仆人攙扶好陳老太爺回去。
三天後,陳老太爺突然暴病而亡,村民們都自發來幫忙打點喪事,以聊表一些心意。而陳老太爺特別關照的陳七卻失蹤了。村民議論紛紛,有人猜測陳老太爺的死和陳七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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