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你別出去了這麼冷的天。我可以去裏屋。沒事的!給你添麻煩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男人猶豫了一下。
“也行,那你就去裏屋住吧。我在客廳。我姑娘的房間閑著呢,你住她的吧。她房間裏麵還有鎖呢。那是她的小私人空間。沒事我收拾屋子那丫頭都不讓呢,嗬嗬!現在這孩子。”
說道著,他似乎想起什麼似得。
“對了姑娘你坐哈,我去弄點吃的,炒兩個菜。遙控器在沙發邊上。無聊你就看會電視吧。隨便坐,累了趟一會也沒關係。我這屋也挺亂了不怕霍霍當自己家哈。”
他說著,就係上圍裙上廚房叮叮當當的忙活起來。
感覺真溫暖啊,身子也沒有冷冷的感覺了。我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就這麼靜靜的躺著。真舒服,
雖然看起來就是那麼普通的沙發。有個家多好啊。如果沒有失憶,我的家會不會也是這樣的。下班後,我也懶懶的躺在沙發上。等著老公給我做香噴噴的飯菜。
倦倦的,我仿佛睡了一會。被他輕輕的叫醒了。說飯做好了。
我倆坐在桌前。他做了三個菜。自己還到了點酒。
他給我撐了飯,可是,我怎麼都不想吃。
“大哥你吃吧,我不想吃。”
“姑娘不吃東西不行,要不你先緩緩,估計凍壞了吧。過一會吃也行。不行一會再熱。”看我沒吃,他把自己的碗往一邊推了推。
“大哥,你家我嫂子呢。就你和孩子一起過啊。”
“哎,她十五年前就出車禍,走了!”他歎了口氣,接著說“那時候孩子還小,我合計再找一個怕給孩子受氣。還有就是比較懷念她,畢竟我們夫妻感情很好麼。太傷心了,也就沒再娶。這一晃十五年過去了。”
從男人的嘴裏,我得知。
原本,他是一個農村來的打工仔。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打拚。有一天,勤勞樸實的他遇見了她的妻子。他的妻子雖然漂亮確心地善良。遇見他後,兩人感情非常好。妻子並沒有嫌棄他出身貧寒。兩人在這個城市裏一起打拚做小生意,雖然辛苦。但是兩人過的都有滋有味。也買了這個兩居室的房子。雖然小,可這是他們最溫暖的家。
由於工作太忙。他常常早上披星戴月而出,夜裏深夜才回來。有時太累了,他就吃一片止疼片解乏。但是有一天,他終於支撐不住了,那天也是這樣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在寒冷的風雪中忙碌一天的他病倒了。躺在床上發燒昏迷,幾乎不省人事。她的妻子幾次央求他去醫院,可是都被他拒絕了。他躺在病床上對妻子說:“感冒,也不是大病。現在這醫院,咱進去就是錢。能省就省點吧,我睡一宿明天就好了。咱攢點錢,買個小汽車。一個是咱小買賣需要,在一個,別人家媳婦都有車。就咱家沒有,差啥啊。”
他感冒沒有緩解,反倒更嚴重了。帶著強烈的咳嗽。妻子很心疼,但是更令人頭痛的是家裏的退燒藥消炎藥都差不多過期了。丈夫說沒事,吃不壞的。
妻子還是堅持要去給丈夫買藥。
可是,就是在妻子買藥回來的路上。一輛貨車在雪地裏失控。裝向了他的妻子。
說到這。男人眼圈有些微紅,往杯子裏到了點酒一仰而盡。
妻子去世後,他很痛苦。他從手上拿下結婚戒指。帶著苦笑的放在桌子上,對我說著。這可能是世界上最便宜的結婚戒指。
但是在他心中這比什麼都珍貴。這是一枚工藝品戒指。比一般的戒指略寬許多。雖然不起眼但仔細看起來,紋路很美,紋理上用比較秀氣的英文刻著“MYPRINCE”(我的王子)
“好了,不說了。你吃點吧,不餓早點休息,左麵那間是我女兒的。”
“哦,對了,千萬別去右麵的房間好嗎。那是我妻子和原來的房間。自從她去世我就住客廳了。還有段日子沒打掃了,裏麵很亂。”說到這,我總感覺他的話怪怪的。
說著,他打開陽台門,在陽台上點了根煙。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似乎是在平複著思緒,有好像陷入回憶之中。
是在不想吃東西的我,打開左邊的房門。這是一個溫馨的臥室,一看就是一個小女生的房間。裏麵牆壁被粉刷成粉紅色。可愛的紙鐵,明星的貼畫,整齊的被子。仿佛房間裏還有一種淡淡的香氣。電腦桌旁邊還放著一個相框。裏麵是女兒和那個男人。同樣兩個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多麼溫馨啊,感覺不那麼冷了。無聊的我在床上躺一會怎麼也沒有倦意。男人在客廳裏打開電視機,應該是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呢吧。我吧房門打開一個縫隙。
看著對麵的房間。
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對麵的房間在向我招手。我著了魔一樣躡手躡腳的走向那個房間。是的,好像有一種魔力,讓我打開那個房間,在我耳邊說,進去吧,進去吧。
是的,我進去了。裏麵的燈是打開的!剛才還有些害怕。害怕著裏麵有著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可是裏麵就是一件普通的臥室。
一張雙人床。床頭已經落滿了灰塵。女人用的梳妝台。衣櫃。
我輕輕的坐在梳妝台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裏麵的自己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這還是那個曾經漂亮自信的自己麼,我心中問著自己。可是,就在我看鏡子的一角的時候,我驚呆了。鏡子對麵牆上的東西嚇壞我了。那一幕讓我愣愣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慢慢的我轉過了頭,看到了,是的。那是一張遺相,黑白的。遺相裏的那分明是我。和鏡子裏的我一模一樣。我嚇的想去喊,卻喊不出聲音。
那就是那個女人的妻子。為什麼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還是他早就盯上了我,就因為我和他的妻子很像?
就在我整理著紛亂的思緒的時候。男人已經站在了門邊。他沉著臉站在那裏。
“為什麼要進來,為什麼要進這個房間。”他看著我。
我被他嚇到了。我不敢說話。我也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苦笑著。從門邊滑坐在地上。苦笑變成了低聲的嗚咽。
沉默了半天,我骨氣勇氣卻生生問著
“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麼?”
男人擦了擦淚水,走到我身邊。打開我身後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枚戒指。放到了我的掌心。他的手掌是滾燙滾燙的。還有著一絲顫抖。他半蹲著單膝跪在我的麵前。抬著頭看著我。
“小雅,好好看看我。看看這枚戒指好麼?”男人臉上雖然還有著些許淚痕,缺掛著幸福的笑容。
看著手上那枚戒指,跟剛才看到他的一模一樣。看起來是那樣的熟悉。上麵印著“MyCinderella”(我的灰姑娘)
看看這枚戒指,有看看自己手指上戒指的痕跡。我顫抖著把它帶在了手上。
霎時間,記憶像流水一樣衝擊著我的大腦。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男人那溫柔的目光是我一輩子也不能忘記的。還有這溫暖的家,我們這小小的避風港。我似乎想起了男人做飯的味道。雖然有些油膩,可是他總說,多吃點肉。胖了咱也不嫌棄你啊。
看著眼前這一幕幕,瞬間。我哭了。失聲痛哭。我終於回來了。
我捧著他的頭“誌軍,你咋老成這樣啦。”我邊哭邊說著“你看你這白頭發。說了少抽煙,抽多了煙臉色不好。你咋還老了啊,再這麼整我不要你了啊。”
我哭著說。邊說,邊擦去他眼角流下的淚水。
他也哭了,可是卻在幸福的笑:“都十五年了,能不老麼。”說道這,頓了一下。
“都15年了,我可想你了。知道麼!”他像個孩子一樣嗚咽的哭泣起來。
他隨便擦了一下鼻涕眼淚,咧著嘴笑著說:“知道麼,咱孩子現在都上重點高中了。我的生意現在也比較有起色了。”他碎碎的說著,整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