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台北,並沒有北方寒冷的風,樹依然那麼執著的綠著,仿佛昭告著生命的周而複
始。
街上往來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等,隻不過誰也不想在誰的生活中留下什麼痕跡。
五年了,方寧長長的舒了口氣,是該結束的時候了,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真的是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所有的方向都是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開始的,隻是自己過高的估計
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罷了,人有時候能夠正視自己是很難的一件事情,但是看清自己確是必須
的。
這個城市的喧鬧和繁華曾經是自己極度渴望的,那個時候她總是固執的認為她—方寧
,是
有這個能力的。
直到今天,才知道所有熙熙攘攘背後都是別人的生活,該是一刀兩斷的時候了。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方寧覺得自己象是已經五十歲的人了,那種豁達和安寧就這樣一下子砸在自己身上,讓自己的抽身離開顯得那麼的寧靜和自得,沒有什麼可留念的了,真的就沒有什麼可留念的了嗎?
十年前的方寧來到了北京。為了省錢媽媽沒有陪她一起來,早上走的時候媽媽給她煮了十
個雞蛋,她就這麼拿著,一口一口,慢慢的吃掉媽媽給她的關心。那些和媽媽相依為命的日子
就這樣隨著火車的長嘯一下子結束了。
今後,她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將來她還要照顧媽媽。
她隻有媽媽了,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對她來說,他隻是照片裏的人,活在媽媽的嘴裏。
媽媽就象祥林嫂一樣,一遍一遍的重複著爸爸的寬厚和慈祥。
看得出來,他們是相愛的,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他們的愛都那樣的固守著。
媽媽沒有給她找個後爸,這讓方寧的童年雖然殘缺但確是那麼那麼的寧靜。媽媽在一個小廠裏當會計,掙的錢也夠養活方寧了。
方寧是最讓媽媽放心的了,她總是那麼優秀,當她一小城市第一名的成績考上北大的時候,媽媽眼裏的淚花一下子就漾開了,就象城外那條小河,緩緩的卻又充滿喜悅的奔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