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深幽,蜿蜒曲折,竹林的綠意阻擋了頭頂上的陽光,往裏走去,越發感到一股沁涼。若是夏天,便是最佳的避暑之地。
沙沙的林葉聲,和映在眼簾的翠竹,洗滌心靈。順著竹林往前行,來到一個岔路,岔路兩旁都一排爬滿紫藤的圍籬.岔路盡頭,便見一幢小木屋矗立其中。走近一看,卻見這房屋木架起,破舊不堪,風一吹便是極為危險。房頂堆滿稻草,下雨時擋擋雨,不下雨時吹吹風,一根根吹滿兩側,狼狽的景象令人懷疑這是否能住人?
“就是這裏了。”牛嬸帶著馮家寶來到了小木屋外。
馮家寶打量著四周環境,房屋前台階有兩階,地勢較高,雨落淹不到,台階旁卻長滿青苔,門前的雜草長得有蘆葦那般高,甚為淒涼。“神醫……確定住在這?”
牛嬸自然是看出她的疑惑,便歎聲說道:“這孤家寡人的,身邊無伴膝下無兒,生活成這樣也不奇怪。”
“這……能住人嗎?屋頂都破了,刮風下雨怎麼辦?”
“不是咱們不想幫,自從他兒子死了之後,整日把自己關在這破屋子裏,不見人,連病也不看了。”
馮家寶微微蹙眉,繞過外麵那些丟一地的骨頭和鎪掉的菜,正準備踏進去,牛嬸又攔住她,有些顧慮的說:“王妃,這軒轅老頭脾氣很古怪的,誰若惹他不高興,輕則惡言相向,甚至還會動手打人。依我看,咱們不如叫兩個侍衛吧。”
“咱們是來求人,又不是來打架的。別擔心,我應付得來。”
“可是……”
“牛嬸,不如你先回去吧。”
“不行,我得保護王妃。”中年的牛嬸身子微微發福,個頭比她還高出半個,看起來很壯實。馮家寶一來村裏的第一天,便病臥在床,休養之後,有些精神頭,但氣色看起來仍有些病態的蒼白,以至於大家都將她當成了嬌弱的千金大小姐。由於她為人隨和好相處,所以大夥對她沒什麼隔閡,都是發自內心的想保護她。
“你不是說軒轅神醫不喜歡見到梅苑的人嗎?你若陪著我的話,興許連門都沒進去就被人轟出來了。”
“王爺去臥龍山訓兵,咱得好好照顧王妃,不能有任何差池。”牛嬸很堅定的表態。
馮家寶想了想,說:“好吧,那你在外麵等我就好,我自己進去,若有什麼不妥,我會大叫的,你立馬衝進來保護我成吧?”
“這個……”
“你們還想不想王爺的腿好起來了?”
牛嬸一臉為難,思量再三,隻好點頭答應。
馮家寶在牛嬸高戒備的注視下,小心翼翼推開沉重的木門,“咯吱”的刺耳聲,伴隨著門開,迎麵飄來的一股刺鼻薰人的酒味。
馮家寶皺皺眉頭,捏著鼻子朝裏探尋,便瞧見堆砌的廢物成了山,令人見了便不自覺的要皺眉疑問,心想這是狗窩?還是豬圈?若非跟牛嬸再三確定過,她定會以為這裏住頭豬,而非人。
半響,馮家寶歎了口氣,踢開礙腳物,撩起裙擺,小心翼翼踩著空處。“有人在嗎?”
“砰!”房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好似有什麼東西被踢倒在地。
她心嚇一跳,尋聲探去,四下無人。眼珠子納悶的轉了一圈,瞥見垂掛的簾子後,有雙鞋,正確來說,是一雙露出腳趾頭的麻布鞋。
“有人在嗎?”她一步步的走向前去,謹慎的盯著那動也不動的腳,腳邊,有個被踢翻的酒瓶。掀開垂簾,酒味衝天,地上躺著個老頭兒。滿臉通紅,閉著雙眸,呼吸濃濁,滿頭的白發散亂打結得像個瘋子,懷中,還抱著酒瓶子。“請問老前輩,您是軒轅無極神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