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片刻,才抬起淚汪汪的水眸怔望著出現在眼前的人。咦?他、他怎麼來了……
見她半晌不說話,呆呆望著他。刑雲書沒好氣的開口,“被夾傻了?”
冷嬌嬌眨了眨眼,“你……你怎麼會來?”
“不來,等天黑了你便要叫野獸叼走了。”
“要、要你管——”看見他,心中驀地升起一股歡騰的喜悅,可想到他的拒絕,便又賭氣的板下臉。
“真不要我管?”他挑了挑眉,盯著她倔強的小臉。總是這麼任性又不安份,將來誰娶了她,便是娶了個麻煩回家,愁都得愁死。
“哼!”她嘴兒嘟得老高,恨恨的別過臉,很有骨氣的不肯開口求助。
“那我走。”他作勢轉身要離開。
見狀,冷嬌嬌急了,連忙大聲嚷嚷,“你、你站住——”
“怎麼?”他好整以暇的回頭挑眉睨著她。
冷嬌嬌氣結,就算不喜歡她也不用這麼無情吧?居然見死不救!怎麼?怕救了她,她就會賴上他不成?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還有如此惡劣的一麵?她氣惱的憋了半天,咬著唇咕噥著。
“你說什麼?太小聲了沒聽清楚。”見她如此莽撞,本想讓她受點教訓,可瞥見夾在捕獸器的那隻纖足,怵目的紅色滲透了鞋襪,便於心不忍。
她怒瞪著他,叱吼著:“快把我的腳從這該死的獸夾救出來!”
望著她因為疼痛而略顯蒼白的容顏,他無聲蹲下察看。陷在獸夾裏的足踝,沾滿了鮮紅的血液,這銳利的齒尖,深深紮進她的肉裏。
他伸出手將鐵夾扳開時,令她痛得倒抽一口冷氣。
“你不會輕一點嗎?痛死了!”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任性!”他輕斥道。
劇痛陣陣傳來,她強忍住淚,咬著牙,很想大哭,但在他麵前,她硬是撐住,不想被他看成沒用的女人。她深深吸了口氣,試圖站起身,不過才用了點力,傷口猛然襲來的刺骨疼痛。
“你這丫頭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關心的話聽在她耳裏,卻成了給他添麻煩的責怪,她羞憤又懊惱的說:“我又沒叫你管。。。”
“若不是看在小嫂子的份上,當真不想將你這小麻煩攬上身……”
“你——”原來是礙於大姐大的情麵,那也用不著說出來啊。這麼不情不願的,讓她情何以堪?“討厭鬼!我恨死你了——”
刑雲書將受傷的小丫頭抱起來,不予置否的笑了笑,討厭吧,就是別喜歡上他。
前陣子,七王兄主動撤去了搜捕刺客的禁軍,他不解其意,便去詢問。才知,那名總與七王兄做對的刺客,便是當年被滿門抄斬的官家。沒想到,她居然是官家幸存的遺孤。她大哥恨當年下旨的父皇,更恨七王兄。雖然事過境遷,但身為罪臣的子女,呆在京城仍有危險。不想這單純的小丫頭卷入陳年舊恨,她離開便是最好的,誰知……她竟然看上了他。唉!
算了,先將她帶回去,把腳傷治好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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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徐徐拂入小軒窗,香爐裏的青煙嫋嫋升起,攜著提神的香氣。房內的女子,難得有安靜的一刻。她低眉斂目,手裏拿針,有模有樣,一針一線,模樣專注。但沒一會,便聽嘶的一聲,纖纖指頭又紮了一個針眼,她有些煩躁的擰起眉。
這該死的玩意,咋這麼難弄呢?古代就是不好,沒點高科技的東西,什麼都得親手而為,費時費勁。
“王妃,您又紮到手了?”水綠一臉擔心的湊上前。
“沒事沒事。”她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一點小傷罷了,她愁的是能不能趕在天氣轉涼縫出件袍子來。
“王妃,這種活還是讓奴婢來吧……”水綠再也看不下去,便主動開口代勞。
“小瞧我是不?”馮家寶抬起一邊眉斜睨著她。
“奴婢不敢……”水綠忙垂首解釋,“奴婢隻是心疼王妃,您要再做下去,十根手指頭都得傷完了。都說十指連心,您怎能不疼呢?”不知王妃怎麼會心血來潮學起女紅來了,可她不得不說,王妃在這方麵……似乎真的沒什麼天份。
“我說不疼就不疼,我就不信了,區區一件袍子還能難住我?”
“可是……”
“我不做,便讓其他人有機可趁了……”她低聲咕噥著。就不信了,她還能輸給那女人不成?
“什麼有機可趁?”水綠沒聽得清楚。
“沒什麼。對了,這事可千萬別告訴王爺哈。”
“可您這手指頭……”都紮腫了,王爺豈會看不見呢?“瞞得過嗎?”
“反正你保密就是了。”馮家寶叮囑道。做件衣服可不容易,隻要逮到機會,她就躲在房間一針一線的縫著。手指頭紮了不知多少次,可想到自己做出的成品穿在他身上,便有種成就感。
不曉得他瞧見自己親手為他做的新衣時,會是什麼表情?
訝異?
驚喜?
感動?
一想到他做出驚喜狀時,會是什麼樣子,她就忍不住揚起唇,整個人便有了動力。馮家寶一邊縫著一邊問道:“王爺出去也快回來了吧。”
“王爺不是說了要回來陪王妃用膳嗎?估計這時辰,也快回了。”
“腿都傷成這樣了,咋還有事情做?”馮家寶嘀咕著。
“奴婢聽侍衛說,好像是九王爺不見了。”
“九王爺?”手中的活頓了下,好奇的挑眉,“一個大活人,咋還能不見了?”
“奴婢也不知。”
“算了,一會他回來我自個問問。你先去給王爺熬藥吧。”
“是。”水綠依言退下。
馮家寶耐著性子繼續縫製,突然,手中的針掉了下來。她皺了皺眉,納悶的望著自個的手,怎麼回事?為什麼忽然感到一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