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怕……她就這麼睡著、睡著,就忘了呼吸了。

這顆消遣無聊的開心果,當他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得很好,可是,時間久了,越來越放不開手了。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不知是錯,是對,或該與不該,他不想去想太多,隻知順著那顆心走……

就算,把她卷入他爾虞我詐的世界,明槍暗箭,他也放不開手了……

她暴虐的脾氣,大咧咧的性子,動輒嘴上唇舌交戰,拳腳相加。總是一副“我自己爽到就好,別人死活關我屁事”的沒心沒肺,不懂溫柔為何物,不擅表達內心的真實,就連偶爾的關心,亦掩飾在那毒舌之下。

試問天下哪個公子哥,敢娶這般女子。不拘泥的女子。不稀罕權勢,為了逃離王府,她能越挫越勇,隻為逃向天涯海角。卻為了他的安危,能為他停下腳步,收起那顆自由翱翔的心,跟他並肩作戰。難過了,便倒立讓眼淚流回,受傷了,打碎牙和著血往肚子裏咽。誰說這鐵一般的女子堅強?那不過是外剛內柔,她內心的弦並非堅不可摧,這般嬌小的身軀亦很脆弱……

說他自私也好,就算是危險,也要她作伴。說他犯賤也罷。可他偏就看上她這真性情,讓她罵,挨她打,可卻令他空虛得到填滿,連笑,都發自內心。

這是一種叫情動的東西?從前從未有過的,除了****,帶一種心悸的感覺!是種淡淡的眷戀,化成強烈的占有。究竟是純粹的喜歡亦或變了質的動心,連他分不清了,隻有一種不會變,那便是——對她的執著……

從他降臨到這世上,注定不會一帆風順,千濤萬浪不停,原以為注定孑然一身,隻因她的出現,冰冷的心房亦注入了溫暖的色彩。

“寶寶……”他輕喃著,低頭親吻她蒼白的唇,漸漸昏睡過去,在那個吻中,他笑的燦爛如花。即使知道過早的宣泄感情,是錯!可這一刻,他卻想放開一次……

在披荊斬棘,陰謀陷阱中,這是唯一一抹真,猶如最清澈的泉水,令他內心隨之平靜下來。

愛,真好!

好苦,也好甜。

好痛,好累,也好美。

……

……

不知睡了多久,馮家寶幽幽醒來。她覺得渾身都痛,好像死了一回又活過來。她忍著筋骨的痛,睜著迷蒙未清的眸子,眼珠子轉了轉。

這是怎麼回事?

撫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努力的回想之前的片段。她記得,他們在惹香苑裏,打鬥得一片混亂。她好像……中了暗算,後來就昏迷了。

她恍若置身於一個黑暗無光的冰冷深淵,痛苦的煎熬著,仿佛有什麼東西將她不停的往下拉,似要將她拉到十八層地獄般。越往下,越寒得刺骨,冷得血液凝結……她不停的掙紮著。但她不甘願就這麼死去,她強撐著,努力的爬出黑暗。

冰冷中,她感到有堵溫暖替她驅走了寒意,有道低醇的聲音不停的在耳邊回響,至於說了什麼,她已模糊,隻依稀記得,有人在她耳邊呢喃著她的名字。

眼珠子轉了一圈,頭顱移動,瞥見身後一張沉睡的熟悉臉龐。她輕怔,身子動了下,背部感受到他溫熱的胸膛抵著。他睡著了,可一手臂仍霸道的環住她的腰身,他的頭就靠在她的肩窩處,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的懷抱很結實,她困難的轉了個身,抬眸端倪著他。

那濃密的長睫,時而又犀利攝魂的桃花眸,挺直的鼻梁象征著他不易打倒的堅毅,單薄的唇是寡情刻薄的代表,沉睡時的他,少了些許深沉的冷魅,憑添幾許柔和。眼角那顆痣,生得幾許誘惑的風情。

她忍不住抬手輕撫著他的眼角,嘟噥聲中透著幾分不滿。“怎麼有人睡覺都睡得這般銷魂……明明是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這就是人家常說的,男生女相,必定禍亂妖孽。”

她心中不平衡的戳了戳他的鼻子。這時, 他忽地睜開眼睛!

可是,她卻沒有驚慌,兩人隻是無言相視。他的眸子一樣黑、一樣的深,卻柔得像要湧出水來,讓人不覺的方寸。

她眨眨眼,將把那雙柔情的黑眸納入眼底,綿長如秋水的眼波,直直地搗人心湖。望著他一張蒼白的臉,唇邊的血,她輕皺著眉,心擰了一下,下意識的抬手拭去他唇邊的血漬。

\\“你……吐血了?”

她終於醒了,活過來了,而且第一句話,出口便聽出了擔心 即使他已耗損了大半功力,虛弱無力,他仍忍不住緊緊擁住了她,擁的好緊好緊,仿佛是即使隻剩最後一口氣也要死一般的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