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一摟過她,心疼地說:“你別怕。都過去了。他是為了我。我當時喜歡一個女生,給那女生寫了一封信,沒想到那女生把信給另一個追求她的外校男生看了,那男生糾集了一幫哥們在我們學校門口向我叫板,當時剛好校長安排我們幾個男生去送一個老師去機場,我弟弟就帶人衝出去和他們打起來了……”
振一後麵說了什麼,米諾一句也沒能聽進去,她亂了,她的思維徹底混亂了,她感到自己跌入了一個深淵。那深淵深不見底,她跌落著、飄搖著,像一張薄薄的透明的紙片兒。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恢複了視線,恢複了神情。
“米諾,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是不是剛才我……”米諾的反常表現嚇壞了振一,他擁著米諾,焦慮地說。
“振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男人要了我的第一次嗎?”
米諾的聲音顯得遙遠。
“你快告訴我。”
“我說了,你還會要我嗎?”
“要。”
“我十六歲那年,被人強奸了……”她最不願意說出的兩個字,在她最心愛的男人麵前說出來了。
“能告訴我是誰嗎?”一股不祥的預感已經占據了振一,他突然害怕知道是誰。
“就是他。”米諾的手指向了墓碑上的照片,她的手指也像一枚暗箭,刺中了振一的心。他不迷信,他不相信冥冥中注定的事情,但是一切就像冥冥中注定的那樣發生了,他像個罪犯那樣望著弟弟的照片。
“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幹出這種事……”振一感到震驚更感到 恥辱,為墓碑上的那個永遠不可能再成熟的麵孔。
米諾說出了這個一直壓在她心口的秘密後,突然感到一陣空前的輕鬆。她沒想到的是,她把沉重轉嫁給了振一。當她看到振一複雜的目光時,她體內活躍的細胞開始漸漸變得遲鈍和無所適從,她分辨不清誰是誰,一股致命的難受壟斷了她。
從墓地回來後,振一再沒有找過她。米諾絕望了,在這份愛情麵前,她顯得無能為力。她有點後悔告訴振一,她必須找回從前的他們。
她撥通了振一的電話,沒等她開口,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諾諾,我想你……”她聽到了哽咽聲,振一在哭,哭得壓抑。她可以想象出他的樣子。
她也忍不住地哭,她是為振一哭:“振一,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告訴你,那麼久遠的事情了,我應該忘記……振一,我想你……我們還像以前好不好……”
“諾諾,我沒事,聽我說,我明天要去玉珠峰,得去半個月。等我回來,我們就結婚。我們還像以前那麼好。”過了好一會兒,振一才平靜下來。
“我想見你。不去登山行嗎?”米諾一邊擦眼淚一邊問。
“諾諾,你在家裏乖乖地等我回來……”振一的話說了一半,他倆誰也沒掛電話,電話自己突然就掛斷了。
第二天天沒亮,振一就來了,一臉的倦容,雙眼布滿了血絲。米諾也一夜未眠,她看到振一穿戴整齊,背著行囊出現在她的麵前,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你一定要去嗎?”
“一定。我把所有的鑰匙都交給你了,你先替我保管吧。想我了,你可以到我房間去住著等我,冰箱裏我都放滿了食物……”
“我等你回來。”
米諾情不自禁地摟住振一深深地吻了進去,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吻得那麼癡狂,吻得那麼難舍,吻得那麼纏綿和長久。像是一次短暫的期待,又像是一場永久的訣別……振一走了,走得那麼執著和堅持。米諾不知道是為什麼。
“巴特,振一去玉珠峰了。”米諾連續幾天失眠,她想到了巴特的催眠術,她到了巴特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