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在門上踢了踢道:“吆……關的真結實,你們藥店不是救死扶傷嗎?不是懸葫救世嗎?今日惹上了我,不開門見我,我便砸了你的葫蘆,拆了你的匾額,我看你們有什麼話說。”這話音剛落,房屋裏麵傳來了一陣騷亂的議論聲,李六韜知道目的已經達到,這下心中更有底氣。
隻見他背靠著門板,雙手合雙腳也緊緊的貼在上麵,身體扭了兩扭,就已經到了屋簷下麵,一手抓住門梁,一手抓住葫蘆,手上使勁一扯,一段係著葫蘆的紅繩應聲而斷。
屋內這時侯又傳來一聲訓斥,緊接著能聽見東西被扔到遠處的碰撞聲,然後幾聲七手八腳的拉門閂聲音。李六韜這時早就爬到屋簷下麵,躲在了匾額後麵,這匾額也大,李六韜身體正好嚴嚴實實的被匾額擋住。
門先是被開了個小縫,一雙眼珠從縫中看了幾眼,然後在吱吱呀呀的打開,兩個身體單薄的漢子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一邊出來一邊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兩人先是探頭左右看了兩眼,再縮著脖子向匾額看了兩眼,看見匾額完好無損,兩人才拍著胸口同時長長舒了一口氣。
“呼……哎呀!”這呼聲還未落地,李六韜從匾額裏麵鑽出來,用葫蘆砸在右邊男子的頭上,然後身體一弓,翻了個跟頭落在兩人麵前。
這兩人還在發愣,正好一手一個,揪在胸前。這手剛揪了上去,還未發力,兩人便臉色發白癱軟在了地上。
這下可是嚇壞了李六韜,還未鬆手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願意用全部身家換我這兩個不成氣的兒子,大王饒命啊……”這時從門內走出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頭發和胡子眉毛全都白了,手上得皮膚幹燥而又鬆弛,再加上黝黑的顏色,讓人不由得想起腐爛的樹皮。
李六韜扔下這兩個人,剛要說話,後麵傳了金梁先生的聲音,“徒兒……”
金梁先生和李六韜都進了藥房之內,迎麵便是櫃台,櫃台後麵三麵牆壁上全都是放藥的小櫃子,一個一個小格子,小抽屜,外邊密密麻麻的寫著藥材的名字。右邊挨著牆邊有一方桌,兩邊各有兩把椅子,想來便是診斷病症的地方。
兩人剛剛進屋,這兩個漢子便把門緊緊的閂緊,再撿起旁邊的幾個木棍緊緊的頂住,李六韜看著門後倒下的櫃子疑惑不解的道:“老頭,你們這規矩是客人進門就要鎖門啊?”
“徒兒,休得無禮!”金梁先生叫道,李六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伸了一下舌頭。“不妨,不妨,我看兩位可能是初來此地,可能不知道……”
這時候突然從屋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然後夾雜著年青男女的尖叫聲,哭聲,還有嗬罵聲,偶爾還有一兩聲鞭響。李六韜可是愛湊熱鬧的主,一聽這聲音,心中大感好奇,正要開門,手腕卻被這白胡子老頭撰的生疼,轉身一看,隻見老頭和兒子臉上都是驚恐之色,兩個年青人臉都發白了,臉上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這屋外的聲音從門前衝了過去,不一會兒就遠去了,想來速度很快。金梁先生微微有些詫異,便道:“老丈……”這老頭左手中指豎在嘴邊噓了一下,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放開李六韜,快步走到門前,從木板的縫隙中往外看了看,感覺無事兒,這才回首道:“讓二位見笑了,兩位快快跟我到後堂客房,待我慢慢道來……。”
李六韜這才感覺手腕上有些發癢,微微有些疼痛,低頭一看,卻是嚇了一跳,隻見細嫩的手腕上卻有五個深深的青色手痕,心中暗暗吃驚起來。
這老頭走的不快,卻炯炯有神,隻是兩個兒子有些窩囊,肯定不是老頭生的,是老頭的老婆在外偷漢子生的,李六韜被老頭一捏,心中又幾絲怨恨,看著前麵走的四人,一邊壞笑,一邊在心中想著。
到了後堂,幾人就在羅圈椅子上坐下,這老頭吩咐兒子去弄些準備些熱水熟食,還特別囑咐兩個兒子弄個火盆,給客人暖暖身體。
兩個兒子應了一聲便小跑走了,李六韜心中疑問,張口便道:“老頭,剛才過去的是什麼人?怎麼讓你們這般害怕?還有怎麼街上連個鬼都沒有?做生意怎麼都不做了?還有你們剛才,我叫了半天連門都不開?”
金梁先生聽到老頭兩個字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剛要嗬斥,這白胡子老頭接著說道:“少俠不是本地人吧,我看兩位初來此地,必定人生地不熟,唉,說來這事兒,卻讓小老兒不知從何說起啊!”
這老頭抹了兩把胡子,便微微道來“小老兒,姓白,祖上是行醫的,遊走四方,後來定居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