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時，對不起……”他伏下身軀，擁著她，感受著密密實實的痛楚，“可是，這不會成為讓我們分離的理由。”他怕她提出離開，所以先發製人。
還真是傅瑾昀的作風。
聞念時眼淚流到枯竭，她的手搭在他背上，卻問，“為什麼覺得，我會離開你？”
傅瑾昀沒法回答，因為他也找不到理由，他隻是處於一種會失去她的恐慌之中。
聞念時指尖拂過他的臉頰，忽然笑了，“我決定追你的第一天，就說過，傅瑾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我神魂顛倒，愛得再也離不開我，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傅瑾昀握住她的手貼在臉上，“恭喜你，做了個很好的夢。”
聞念時臉上淚痕未幹，蒼白的唇卻抿出了真切的笑意，“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沒有。”他親了親她掌心，將她擁緊，“我愛聞念時，愛到離不開，所以阿時也是跟我一樣，對不對？”
“嗯。”聞念時輕應。
在愛情裏，患得患失的，並不止她一個人，傅瑾昀再有能力，他也會這樣。
他們兩人，都沒有給到對方足夠的安全感。
傅瑾昀驀地抬頭，“阿時……”
“傅瑾昀，你在怕什麼？我們不是已經領證了麼？我是你的妻子，不是麼？”聞念時緩緩開口，手掌又在腹部上輕輕搭著，“孩子……也會原諒你的。”
傅瑾昀抱著她的腰，臉輕輕貼在她腹部上，一直處於無盡恐慌中的心，才找到了安放之處，漸漸被安撫，被治愈……
傅瑾昀從沒有忘記過，他和她已經有結婚證的事。
但他也不敢提起，怕她會回憶起兩年前，婚禮上他對她的無情。
有些話，他再也無法提起。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懷著什麼樣的感情，那時候當大哥將結婚證給他時，他心裏便已經將她當成了共度一生的妻子。
但是，那場婚禮也注定會被破壞，因為他當時隻想給她一個教訓。
想讓她戒掉任性妄為的習慣……
沒想到，她離開的兩年裏，結婚證是兩人合成的照片，卻成了他心頭上的一道傷疤。
“阿時，我們結婚吧。”他依舊埋首在她腹部上，仿佛不經意的話在病房裏響起。
一秒，三十秒，一分鍾……
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傅瑾昀這才直起腰，看向聞念時，漆黑如墨的黑眸中，顯然帶著一絲忐忑。
然而，安靜躺著的聞念時，此時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底，掃出一層陰影，她睡著了。
傅瑾昀傾身在她泛紅的眼角吻了一下，俊臉貼著她柔嫩的臉側，輕輕吸著屬於她的氣息，神情多了柔和繾綣之意。
“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阿時……”他嗓音很輕，輕到絕對不會讓熟睡的人醒來。
他欠阿時一個婚禮，還欠她很多，很多。
用餘生來彌補，足夠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