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了。”顧明鈺感激地笑笑,“你還要念稿子,你趕緊去吧。我耽誤了。”
“沒事兒。下午的工作我交給別人了。”易烊千璽雲淡風輕地說,“你好好休息吧。大家不來班裏,估計環境也挺安靜的。”說著拿出一個紅色的保溫杯來,“裏麵是紅糖水。你……記得喝。”
察覺出他語氣裏的那一絲逃避,顧明鈺不經大腦地問了句:“你去哪?”
“我去找找安憫格格。她腳崴了,不知道現在在哪。”
易烊千璽向她揮揮手,不多言,身影就出現在林蔭小路前方,顧明鈺的視線裏,漸行漸遠。
安憫格格。
顧明鈺低頭想了想,即便腹部傳來冷森森的劇痛也不足為奇。
他想到的永遠都是安憫格格是嗎。
平時對安憫格格再冷淡,其實到了關鍵時刻,到了安憫格格受傷的時候,他還是會拋開一切義無反顧地保護她吧。
即便陽光再好陰霾也會更深。
當易烊千璽找到安憫格格的時候,她正坐在校園的角落百無聊賴地撥弄著地上的螞蟻。午後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通過金秋落在她身上的片片落葉,反射出點點的光暈,一片明朗、安靜。
“你再別弄了,螞蟻也是生物,你就沒注意這群螞蟻快被你弄死了?”
突兀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安憫格格不抬頭也知道那是易烊千璽的聲音,一聲不吭地繼續撥弄自己的螞蟻。
“你行了。化大附中這麼大?你都能走丟?”易烊千璽奪過她手裏的木棍,“我們回家。你還能起來嗎。”
安憫格格沒好氣地說:“起不來!把棍子還給我。”
易烊千璽笑嘻嘻地把木棍拿高了些:“不還。”
……
安憫格格咬牙。
你妹啊易烊千璽。
“剛剛我去教室看到你和顧明鈺在一起,我就沒進去。”安憫格格在擺弄地上殘缺的樹葉,把一片片葉子蓋在螞蟻上,似乎很喜歡這樣遮擋別人的光。
易烊千璽沉默了片刻啟齒:“所以呢?”
安憫格格終於抬頭,清澈的眼睛裏滿是倔強。
“我才懶得理。”安憫格格收起大長腿,抱著膝蓋看地上的生物畫出一個個奇妙的圖案,卻散不開眼裏厚厚的陰霾。
天空突然平白無故地吹起一陣風,微涼地拂在臉上,拂去最後一抹不甘和無奈。
安憫格格就是這樣一個不甘的人,從易烊千璽認識她那天起就知道。她總是很黏他,許是因為在這偌大的世界隻有他博得了她的信任。所以安憫格格總是習慣性地把易烊千璽當做一種依賴。
依賴他總是像當小孩兒一樣寵著她,即便是犯了再大的錯也會心平氣和地講道理,在安憫格格哭的時候幫她擦幹眼淚,然後對她說,你要追上光,就必須讓光蒸發你的淚。
後來啊,安憫格格真的就沒有再哭過。
這算是對於易烊千璽來說一件欣慰的事情。安憫格格總是願意聽他的話。
什麼時候開始對她淡起來的,他也忘記了許久,隻是記得兩年前,她一樣在拚命地奔跑。
說過要超越光的人,心裏應該也會有光吧,不懼怕一切。
就如同安憫格格一樣,膽子大的要死。
他哪裏知道安憫格格已經把他當做了兩年的而太陽。
“回去吧,我已經給媽媽打了電話,她帶你去醫院,下午就別來了。”易烊千璽向安憫格格伸出手,像他兩年前為她抹去淚水那樣。
你一伸手,你就能接觸太陽。
安憫格格抬頭,看到易烊千璽的身後是一大片明媚的光,照亮了他的背影,捂著被一層厚厚的劉海兒遮住的額頭輕輕笑了,伸出手去。
【不懼怕黑夜,是因為心裏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