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易烊千璽問過她,為什麼那麼喜歡奔跑的感覺?那個時候是在晴朗的夜空下,天還不很明朗,是深暗的寶藍色,綴著星星點點。她和易烊千璽在天台的秋千上一人一個,據說那天會有流星雨。易烊千璽陪她等了一個晚上,等到的隻是晴朗的夜空。
或許是因為角度的原因吧,安憫格格一夜都沒有看到流星。
據說流星是可以許願的。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說。
如果可以,她可不可以回到從前,可不可以趕上她支離破碎的童年,可不可以重來,可不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盡管易烊千璽不相信。
那個時候安憫格格很認真地回答說,流星不管用。那隻是迷信。後來,她真的就沒有再信過。
從天台上回家的時候,易烊千璽問她,為什麼會相信流星。她低著頭,回答說,她想回到過去,彌補她缺失的。
易烊千璽皺眉:“那不可能。”他還清楚地記著那個時候的安憫格格,眉頭一皺,即使什麼也沒說,也什麼都沒做,易烊千璽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殺氣。
沉默了許久,安憫格格才說,她聽過一個傳說,如果人奔跑的速度能趕得上光速,就能穿越時空,回到過去。
少來,人的奔跑速度怎麼可以趕得上光速。易烊千璽笑著搖搖頭,說,那不可能。
安憫格格卻異常堅定地說,一定會的。
所以她拚命地跑。有的時候易烊千璽常常在校園裏看到她在操場上拚命地跑,就像追趕生命的長度。
也有人會對不停追求太陽的她嗤之以鼻,
“不就是個神經病,會跑步而已。”
也有人會這樣說風涼話,無非是她寄住在易烊千璽家被挖掘了出來,因而有些人會覺得不快。也有人動手動腳找過她麻煩,但是安憫格格的態度向來都像一灘死水一樣平靜。平靜的可怕。
易烊千璽也有見到過她跑步的時候。
學生的嫉妒心就是這樣,即使給她安憫格格戴上“狐狸精”這樣老土的稱號也不為過。那段日子也就隻有許慕音一直支持著她不離不棄。
被罵就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安憫格格被一群女生推倒也隻是一聲不吭地爬起來。
她還真不還手!?
偶然經過的易烊千璽驚呆。
但是理智告訴他就算他此刻去幫安憫格格,以後對她的影響更大,也會給自己製造更多的麻煩。所以易烊千璽頭一次管了閑事,靜靜地等著那些女生無趣之後自行散去才走到安憫格格身邊。
“你也真是傻到家了。”易烊千璽低頭看著她,“你沒事幹嘛要出來晃?呆教室裏不行?”
安憫格格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許久才問:“你覺得我可以趕上光速嗎。”
易烊千璽的心莫名一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在初中部的那片區域裏散發著一片潔淨的光芒:“你可以的。”
“為什麼我沒回到過去呢。”安憫格格一臉的哭笑不得。
此刻一定有人以為她是神經病吧。總是罩著寬大的校服向著太陽奔跑,卻永遠追不上天邊的極光。
安憫格格果然是出意料之中的第一名。
當成績表排出來遞到主席台的時候,易烊千璽看著她醒目的名字,嘴角還是忍不住向上揚了揚。
很多時候,你說著不在乎一個人,其實你在乎的要死。就如同易烊千璽一樣,總是說著不在乎,總是想著沒什麼,其實真正看到她的時候,嘴上淡淡的,心裏卻沉沉的。
其實高興之外更多的是擔心。
從100米接力的賽場上回來,安憫格格就崴了腳。一瘸一拐地在同學搭好的帳篷裏坐下。
“怎麼就沒人攙著你?”許慕音一邊幫她擰著礦泉水瓶一邊坐在她旁邊觀察著安憫格格的臉色,“格格你沒事吧,你還有比賽嗎?”
“你放心。我死不了。比賽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因為,他說我可以的。
他說我可以追的上光速。
安憫格格望著主席台的位置笑了。低頭接過許慕音遞來的水:“我會參加3000米的。並且……可以第一。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