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厚厚的陰霾包繞在整個北京城,染上淡淡的青白色。皇城根腳下的人們都帶上了口罩,青磚紅瓦,一片古樸和諧的跡象。

首都的人們總是帶給人一種優越感,即便是在汙染嚴重、空氣渾濁的北京城,也依然改變不了那種忙碌卻依然有些趣味的生活。

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是改變不了北京的氣氛。

大型娛樂廣場上的小販自然是少不了販賣一些便宜的裝飾品,還有隨街的小吃。當然今天廣場有青少年文藝表演,生意自然會更好些。

同樣作為演出的人,有的人願意,也有人不願意。

安憫格格是被琴行的人拉來的。一臉不情不願地背著吉他。十六歲的光景從她腳底一直延伸到身體各處,散發著青春的氣息。偏偏全身的淺藍牛仔色卻讓她覺得孤傲起來。

唯獨那把吉他是溫潤的木質顏色。流動著淡淡的光暈,握在她手裏被陽光照著反光,刺眼地像一麵明鏡。

在這刺眼的光景下有不少人來來回回地穿梭,自然也有不少人來來回回地穿梭在她安憫格格的世界裏,流動過她的眼睛裏。

在不大的小巷裏圍繞出一片灰蒙蒙的天,背著各種樂器的各種人在練著各種要表演的曲調。明明那麼悅耳的曲調交織在一起卻變成了噪聲,分貝又偏偏是出奇的大。安憫格格不動聲色地站遠了一些。

夜幕降臨的時候,真正的表演才算真的開始。

和琴行的前輩們站在一起,作為唯一一個女吉他手,安憫格格有些尷尬地挪開了自己的目光,無處落腳的目光一路往下,通過彎曲的後台看到了一位少年的身影。

她熟悉。那是誰,她清楚明白。

黑色的身影晃過她的眼,就再也揮之不去。

少年身形頎長,即使是最普通不過的外套和黑褲子,也掩蓋不住公子的氣質。手邊牽著一個三歲的孩童。即使後台和密密麻麻的觀眾席隔著不算遠,還是看不清少年近在咫尺的側臉。隻能看到細碎的劉海幾乎遮住了雙眼,被帽子壓的嚴嚴實實,但像星星一樣幹淨柔和的眼裏卻盛滿了幸福,眉眼彎彎。

安憫格格所在的這個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少年。他緩緩地笑,側頰的梨渦深陷下去,確實像一輪明媚的太陽。

她突然沒有了上去表演的勇氣。

“看什麼呢?上場。”前輩催促她。安憫格格匆匆收回目光,拿起吉他的那一瞬間卻還是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在溫柔地幫旁邊拉著他的小孩整理領結。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小孩兒衣領上繞出好看的弧度,纖長的手指像是可以在指尖開出一朵玫瑰。

他在笑,她在無聲地念:“易烊千璽。”

少年聽不到她叫他的名字,卻笑得明媚,當然不是因為她。嘴角好看的弧度恰如千絲萬縷的陽光,在漆黑的夜裏格外紮眼。

密密匝匝毫無秩序的人群在觀眾席上奔走。少年牽著他的弟弟安靜地在後台門口等著,一臉的安靜淡然。

安憫格格看著他溫潤如玉的臉龐,無聲地在心裏說,我走了啊。

她期待他答複,卻知道他永遠看不到她。

少年的背影隱匿在濃濃的夜色裏。那是安憫格格上場前看到他的最後一個樣子,當初第一次見到他也是這樣,全身包繞著像薄荷一樣安靜清冷的氣息。

即使是這麼久過去了,安憫格格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易烊千璽的模樣,就像是現在這樣的背影,踏過匆匆而過的逆光,一直延伸到她左心房的每個角落。

娛樂廣場的規模不大卻總是有人雲集在這裏。處於繁華地段的娛樂廣場24小時都聚滿了人,人們穿梭在繁華的霓虹燈裏一個個過著看似忙碌充實卻碌碌無為的日子。

今天晚上的文藝活動在幾天前被廣場的負責人早早昭告了北京。原本這個不大的廣場又是一片人山人海。觀眾席上一片喧鬧。

躲在後台候場還能聽到那種嘈雜的聲音。安憫格格想捂住耳朵怎奈何背後心愛的吉他。緊緊攥著撥片仿佛那就是一把匕首,促使她隨時想要把那些紛擾的聲音銷毀得一幹二淨。

這是她往日要表演時最厭惡的。哪次表演不是被琴行的人好說歹說連拉帶扯拖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