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證據
陳瀾發現，有許多時候，boss會開始一個人發愣了。
他剛來的時候，正是boss發跡的時候，那個時候，boss也會走神，和現在不一樣的是，那個時候，boss走神的時間比較少，更多的時候boss是麵無表情的。可現在，boss動不動就走神，一走神就是大半天，且往往他的眼眸裏，是盛滿了苦澀的情緒的。
有一次，陳瀾忍不住問江一楓：“boss，你是不是因為任小姐才這樣？”
江一楓一怔，卻也唯一一次沒有冷威淩厲，而是無言地默認。
看見自己提及江一楓的痛處，陳瀾有些自責之餘忍不住勸江一楓：“boss啊，你如果想念任小姐，就去找她啊！”
江一楓沉默許久，才緩緩搖頭：“我做過那麼多孽，小雪她不會原諒我的，我們這一生，就注定是馳向不同的終點了。”
他害的任氏破產，害的任重義腦溢血最後不治身亡，也害的小雪她……流產。
那是他們的寶寶……
隻要一想到這些，江一楓就覺得呼吸一下心就被針狠狠紮一下，好痛……好痛……
這些日子裏，與任雪過往的畫麵，就像是放電影，一幕一幕地在他腦海裏回現。
他還記得，與她初識的第一年，那一年，南方大雪。
有一天雪花飛揚，他約任雪出來玩，任雪瞞著任重義偷偷地跑出來之後，他們兩個無處可去——他那時候不過是個窮小子，而任雪是大小姐出來時不帶錢的。
可任雪沒有嫌棄他。他們兩個相互依偎著，踩著雪壓馬路，就這麼一直走一直走，走到鞋子全濕透……
有一個瞬間，他驀然側首去看她，雪花晶瑩地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恍惚間，他覺得自己不是勾引任雪，而是真的心動，他鬼使神差地對任雪開口：“小雪，我愛你，我想把你寵進骨子裏……”
他還記得當時任雪一怔，滿眼的不好意思裏卻又潛藏了滿滿的幸福。
事後，他根本不敢去回想這一段，他怕，怕自己陷入萬丈深淵。
可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陷進去了，永遠也不能再自拔。
而這些過往，卻再也回不去了……他到底做了多少混賬事啊！竟然把一個好好的任家父女給毀了……
江一楓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被地獄扣押，就等著自己自然死亡以後，去贖罪了。
方鑫承認之後，幾個月又匆匆地呼嘯而過。很快就來到年關，在臘月初八那一天，陳瀾打來電話，說經過了一個半月的盤查，終於在方家空置很久的祖宅地底下，找到了一張埋了很久但保存尚完好的老照片。
陳瀾迅速地把那張照片傳真過來到總裁辦公室。
當江一楓拿起那張照片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幾乎就要凝固，凝固到他的指尖冰涼，再沒有溫度。
那一張照片上的兩個人，男的，他不認識；女的，他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照片上的女人，是他的母親，白樺。
而照片的背部，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上麵寫著：方龍、白樺，永結同心……
那一行娟秀的小字，他怎麼能不認得呢？那是白樺的，小的時候，她教他寫字，就是用這樣的字體，一遍一遍寫出他的名字：江一楓、江一楓……
凝視著照片許久，江一楓才抬眼，看向總裁辦公室落地窗的窗外，他的視線放遠，嘴角凝結著不能褪色的苦笑。
原來，穆辰非說的是真的，原來，她母親真正的情人，真的是方龍。
他也相信，方龍就是江瑜景的父親。因為江瑜景簡直就是和方龍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
媽媽啊媽媽，年幼時分，你為什麼從不肯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你為了保護他？害的兒子好苦，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