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月灣來客(1 / 3)

說過那驚心動魄的金戈鐵馬,就要說說安寧日子了。這故事要從那戰一百年後遠離渠陽的小山村說起。

遠在聖朝西南方有個小諸侯國,喚名為玄凰國。這個玄凰國地處邊遠,不在聖朝風華腹地,也不與渠陽搭界。在邊陲,這玄凰野山野水,民風淳樸,一派江南煙雨朦朧風光。尤其是山多水多,風景奇駿。巉岩峭壁拔然而起,端的是人間仙境。尤其是到了清明前後,初春盛景,更似天闕,無論聖朝靈朝,少有可比擬者。

而玄凰最美處,莫有美過淥波湖者,這淥波湖廣袤五千裏,波光粼粼,幾占玄凰一半疆土。往日,這兒煙鷺橫飛,荷苓滿池,銀魚遊於鏡,潛龍隱於淵。整個淥波湖,因得玄凰人自認這裏窮山惡水,蟲獸頗多,山路水路蜿蜒盤旋,交通不便,故此三麵無人煙,隻有單單淥波湖西麵藏了一個小漁村,叫做落月灣。這兒依山帶水,村人喝著湖水,漁歌互答,好不愜意。待湖上煙霧繚繞,整個小村莊都成了一副靜靜的潑墨。趕上烈陽高照,黃昏時候,漁舟唱晚嗬,連人啊鷺鷥啊都披上了一層紅霞……好一副田園牧歌的山水畫!

這村莊在玄凰國西境,莫說與中原大地,與文明中心隔遠,就是離玄凰的國都公梁也是萬裏之遙,它被淥波湖隔絕人世,故此風貌太過古樸。你可以看見婦孺在河邊渙洗,看見村落的嫋嫋炊煙,太陽落山時聞得空氣裏飄來的魚米香。到了晚上可以看見月華和著捶衣的砧聲,隨著潮汐一漲一落,啊!詩情畫意。

就在那一天,在河邊浣洗衣物的婦人少女正在嬉鬧,隱約間看到了一座畫舫拍著白而碎的水花飄來,那畫舫有三層,通體漆上朱漆。那舫慢慢湊近,看見有白衣仙人在舫上吟風賦雪,還有的在談笑仙術,有的在彈琴下棋,笑聲不斷。待那船攏岸,那一撥仙人整齊排成一排,眾星拱月般站出為首一男一女兩個仙人。那女的見到這般原始村寨,不禁皺眉掩鼻道,“師兄,這兒如此蠻荒,我等還是回去罷。”

男子說:“不急的也,師門叫我等來此收徒,必是有事罷了。”

女子微提嘴角道,“鬼才知道師尊那個老東西教我等來作甚。”

“師妹不可頑皮,怎可如此說師尊,”那男子說罷,走到一個浣女麵前,神色甚為倨傲,他告那浣女,“去找你這兒掌事的,我等乃外部宗門外執事,來此地招徒。”

那浣女聽罷,連滾帶爬找到官府認命的村正——也就是後世所說的村長——報告此事,那村長聽罷,也是誠惶誠恐把他們領到村中宗廟裏坐下。那仙人見得鄉裏巴人低三下四的樣子,就更倨傲了,鼻子都快翹到房梁上去了。仙人說:“去找你村裏七歲到十六歲的孩兒來見我,無論男女。”

村正一聽,敲鑼打鼓四處召集人手去通知,村裏人紛紛奔走相告,似乎這個村莊已經有很久沒來過外人了。

這村子裏住了普通的一家兩口,屈玄靈和他的姑姑屈倚月。彼時屈玄靈聽得門外叫喊著仙人要找村子裏七到十六歲招收徒弟,這剛好十六歲的屈玄靈一聽,拔腿便往外跑。哪知還沒開門,便被他的姑姑抓了回來。他姑姑連連皺眉問道:“你想去哪裏?”

屈玄靈說:“去祠堂。”

他姑姑火氣更大了:“哪兒也別想去,想離開這個村子去外麵麼?癡心妄想,這輩子也別想跑,老老實實給我呆在這兒,”

玄靈嘟囔一陣,又回去,看的他姑姑轉身,他趁她不注意,飛也似的往祠堂跑去。待他姑姑反應過來時,她奮力呼喊她越是呼喊,他跑得越快,很快,便聽不見他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