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世間石·石中世(上)(1 / 2)

廖必先,青城數一數二的名人,你問他多出名?且聽那街邊小童口中的順口溜:廖必先閑必聊,青城縣裏小兒郎,年過十三不識字,雙肩能抗二兩槺,張嘴說出三句話呀···嘿嘿,笑壞城東傻二娘廖必先虛歲十七,家境原本不錯,老父廖書青也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年過三十才有此一子,原本就期望過甚,誰知廖必先不知是哪塊榆木疙瘩轉世,愣是五歲才會說話,十三歲方堪堪會簡單一些文書,廖書青祖上也是中過舉當過官的,勉強算得上書香門第,雖說前幾代不善經營破落了些許,但廖書青也算是個人才,不僅保住了家業還撈得個不小的善名,可歎廖必先出生時難產,好不容易母子平安保住了性命,卻天生身子羸弱,這文不成武不就的本就不讓廖書青省心了,偏還整日偷跑出門閑晃招搖,打又舍不得,罵了又不聽,久而久之便也聽之任之了你問這麼個人怎麼會滿城皆知?這就不得不歎世上人上人無完人,廢材亦無完廢了,廖必先的腦子不好使那是全城皆知的,而他的善心善行亦是有口皆碑,這不,城南的混混當街鬥毆,圍觀者不計其數,偏就他敢勸,一句囫圇話沒說清就給人一巴掌扇暈了過去,醒來第一句話竟是問打人者:你沒事吧?城郊菜市一個小兒不慎摔倒在泥地裏打翻了手裏的醬油瓶哭鬧不休,旁人莫過安慰幾句或告知其家人,他偏抱起哪小童重打了一瓶醬油送回家,沾了一身泥濘還差點被人當人販子給抓了,他還一個勁的給人賠禮道歉,城東一老痞賭錢輸了,當街摔倒訛人,他不辯且賠算了,還接連三天給人送茶送飯,不辨真假,樂善好施,卻不擅言辭,除了城東天生癡呆聞名的傻二娘便是這虛歲不過十七的廖必先了原本這樣一個癡兒生於這樣一個小富之家也算身在福中,人生庸碌百年也不過如此便罷了,但世事無常,一件古物的出土徹底改變了這個善心癡兒的一生,或許,這樣一個不同尋常的人本就應該有一個不同尋常的一生吧這天,廖必先按規矩給老爹問安,方走到門外就聽到書房裏德管家給老爹說著什麼“老爺,聽方才佃戶李田說田間挖出了古物”“唔?古物?咱青城縣古時既不曾是什麼戰場遺境,又沒聽說過哪位大人物下葬於此,哪會出什麼古物?莫不是什麼破碗犁塊吧”“據說···”“爹,孩兒給爹爹問安”不等管家說完廖必先就走進了書房廖書青點了點頭問道:“執午近來功課如何,身體好些了麼?”廖必先雖然對學習沒什麼天賦,但廖書青總覺得自家孩子沒人人家說的那麼笨,所以盡管沒有請什麼大儒學者做老師,但也時常過問功課,因為沒有什麼老師收徒,所以廖必先的字還是廖書青自己給起的,原本想到的是‘老子執牛耳’中的執牛,寓有行動派學識自然來的意思,但牛字易於給人聯想到蠻蠢等意,自己亦不奢求其子銳芒過甚,便去牛頭改午子,又因每年夏秋二季廖必先時常會小病一場,所以才有這詢問廖必先回道:“孩兒近來身體好了許多,上一年不是才病了一場麼”常言道久病成良醫,廖必先雖有些癡態,但其本質算不得笨,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多少有些了解“爹,方才聽管家說咱家田裏出土了古物,孩兒想跟爹一同去見識見識”見廖書青不置可否,廖必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老爺,少爺的臉色確實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不妨多去田間走走多身子骨也有些好處”老管家給廖家做了幾十年管家自然知道自家老爺的性情,而少爺又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在心裏自然也是當成子侄輩般關愛“嗯,待用過早飯你便跟喜善去看看吧,早些回來,莫在外閑逛”廖書青心裏也是很疼愛自家孩子,但又擔心這癡兒在外犯癡惹人笑話,時常令其不得出門,不過當下臨近入冬,再不放著癡兒出去走走,隻怕又是數月不得邁門,到時這癡兒鬧出點什麼來也說不準,便也順著管家的話放他出去走走,對所謂的古物出土卻沒什麼上心又給生母問安之後,吃過早飯,廖必先這才跟著管家喜善一同出門“喜善大叔,你說那挖到寶貝的佃戶叫什麼來著?”廖必先對自家田產也是有些了解的,走到郊外還有些時辰,便跟管家閑聊起來“那佃戶叫李田,原本在混城討活,混城鬧了幹旱逃到咱青城來,前年才跟本家租的幾畝田,如今看來倒也算本分老實”一般大戶人家租田都對佃戶有相應的了解,喜善不過稍稍回想一下就知道其來曆“喜善大叔記性真好,昨日我給父親背書,原本還記得的,背到一半卻又忘了”“老朽哪能跟少爺比,老朽記的那是瑣碎,少爺記的可是經綸五常”旁人對廖必先不屑一顧,但老管家卻很是尊敬且期盼,且不說那些善行,就對下人那份態度就是一般富戶人家所不會有的來到田間,就見三五農戶在田邊指指點點,那李田自然在其中,見東家來人便過來問安介紹廖喜善叫來幾個幫手三兩下就把發現古物的地方翻了個遍就翻到了個怪石,說是石頭其觸感又不像,入手也不沉,大小也就跟常人拳頭差不多,上麵寫了一些怪字,眾人都看不懂,拿廉鋤欲破開查看卻發出金屬般的響聲,且毫發無損,廖必先見上麵的文字似曾相識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便也不去想它,隨手提溜在手上吩咐管家賞了眾人一些前便自行回去廖必先路上沒有去街上閑逛,腦子裏想著怪石上的文字,便徑直回房找來書本想要對照,找了幾個時辰也就勉強找到了相似的幾個字,但不管怎麼解讀也不像一句完整的話語,廖必先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伏在案上睡著了,廖必先剛一入睡,身旁的怪石就發出一些微光,在午後雖不顯眼,但細看之下仿佛是怪石上長出的一根根光線做成的毛發一般,其中一根“毛發”還不斷長長直到觸到了廖必先的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