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說,不準和您父親置氣,還有,他要您必須參加他的婚禮。”
“他說什麼?”
顧平安倏然抬頭,眼底充斥著痛苦和不可置信。
“如果您不願意,我可以幫您。”張澤麵無表情又重複了一遍,比剛才還要強硬。
顧平安胸腔顫了顫,眼淚就從發紅的眼底流了出來。
她生生承受手術沒哭,被人謾罵沒哭,被親生父親冷漠對待也沒哭,可這一刻,她委屈。
顧亦焱,你好狠的心!
他硬要帶她來顧家,就是為了要她承受顧家冷眼,承受所有人的咒罵嗎?
明知道當時十五歲的她,以為他們是親兄妹,可這個男人步步算計,讓她承受這種罪惡的心情,勾引她下了這禁忌深淵,她愛的痛苦又絕望。
甚至在懷了孩子時,她一度抑鬱想死,她害怕這種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罪惡禁忌。
如果不是前幾天她偷聽到他的話,他們並沒有關係,是不是他永遠都要她頂著這份難堪又肮髒的罪孽過活?
他什麼都知道卻任由她痛苦掙紮,一邊害怕著這種關係,一邊又沉醉在他的愛裏,他是不是覺得這遊戲特別有趣?
在終於知道他不是親哥哥的時候,她多麼興奮,以為可以站在陽光下,可是這些溫柔旖旎不過夢一場,夢醒來,接著迎來的就是痛心一擊。
你親口下令殺了他們的孩子!
如今,還要她參加你們的婚禮。
他要結婚了,他要解脫了,可她呢?
用後半生去遺忘嗎?
這就是他的溫柔陷阱嗎?
顧平安有那麼一瞬的崩潰,她終於在今天失去了全部——骨肉、愛情、驕傲。
張澤有些動容,可想到顧亦焱的命令,他放下手中的禮盒,警告意味十足的提醒。
“小姐,不要惹BOSS生氣。”
“我會去。”
顧平安垂首,言詞毫無波瀾,可心髒卻已經破碎不堪。
張澤出去,顧平安雙手顫栗著,將他給的禮裝拿出來,打開,裏麵是一件豔麗的紅裝。
她的記憶仿佛回到了十五歲那年,她被顧亦焱第一次帶回家。
那天,她很沉默。
紅燈路口的時候,她一眼望到了禮服店裏那件精美的紅色禮裝,長長拖地的層層紗裙,嫵媚動人。
顧亦焱笑道:“平安現在太小,等平安長大了,我送你。”
她說:“顧亦焱,我會很快長大。”
他莞爾一笑,溫柔的不可思議。
或許是那個時候,她就記住了顧家這個唯一對她好的人。
顧亦焱在她麵前從未曾以大哥自居,他會溫聲叫她平安,而她固執的隻叫他顧亦焱。
那些過往回憶突然充斥了她的大腦,顧平安抱著禮裝失聲痛哭。
現在算什麼?
他終於履約了,卻是在他結婚的時候。
門不斷被敲響,提醒著她時間不多。
顧平安癡癡一笑,拎起衣服,就那樣換上:“顧亦焱,我如你所願。”
出來的時候,顧平安依舊有些狼狽。
剛經曆過手術的身體,連站都站不穩,臉本身就沒有血色,在這樣豔麗顏色的襯托下,仿佛是隨時會跌落塵埃中的枯葉落花,透著悲哀。
張澤視線在她赤裸的雙腳上停留了片刻,猶豫了下,恭敬道:“您請上車。”
上顧平安一路都很安靜,直到下車都沒開口。
可放看到眼前美麗如花海的婚禮現場,她強撐著的虛弱身體一顫。
好刺眼,也更諷刺!
顧亦焱,他果然是掐著她的命脈在有恃無恐,就因為愛他,所以她就要承受這種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