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德奉看著鍾有禮其實也有些氣虛,但礙於自己在眾人麵前的麵子,他也不想自己前腳做下的決定被人後腳推翻,於是還是決定出言阻止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不敢抬頭看鍾有禮的眼睛,邊說著心裏邊暗罵晦氣。
這人平時也不好多管閑事啊,這麼多年也就後來頂了個五隊隊長,除了他們自己隊裏的活其他的一概不管,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管過去多久,鍾德奉都要慶幸自己還好當年沒過多插手,算個不知者無罪,這些年他們家跟鍾有禮也還算平和。
反正這麼多年鍾德奉也是看明白了,要想在這個位子上坐的長,那就得學會裝聾作啞,隻要是能糊弄過去的就都不是事兒。
這些年鍾有禮做些什麼他不也裝作不知道嗎?
今天這事兒主要是鍾寶田是他本家,力所能及的能保則保。
這會兒看著鍾寶田那幾家人滿臉焦急的指望他能開口幫幫忙,鍾德奉自然不能幹看著。
“有禮啊,寶田他們幾個是不對,不過他們年歲也大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對咱村也不好,而且……”
鍾德奉說話的聲音隨著視線跟鍾有禮對上而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鍾有禮見鍾德奉不說話了,上前幾步,走近了他:“我知道您也是為了村裏著想,但是您知道他們這種行為在外麵叫什麼嗎?”
“您覺得這事兒今天包庇了他們那些知青會善罷甘休嗎?”
“要不這樣吧,”鍾有禮突然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把鐮刀往後揮了揮,指向那邊的知青:
“反正現在村裏人也多,咱們一起把他們都做了,這事兒就傳不出去了。”
說罷,鍾有禮還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對咱們村也好。”
鍾德奉聞言,眼睛像是在看一個吃人狂魔,他不顧周圍有人看著伸出一隻手拉住了鍾有禮:“你在說什麼!你以為現在是什麼社會!咱們村又不是與世隔絕……”
他看向鍾有禮的眼睛,瞬間冷靜下來。
鍾德奉狠狠地甩開手,他就知道!
算了算了!他這一把老骨頭,可犯不著跟一個瘋子較勁。
這日子好容易安穩下來了,他可不想再過以前那種日子。
鍾德奉想到這臉色也有些難看。
一旁的會計本來是跟來看熱鬧的,可是偏偏就他這個湊熱鬧的聽見了不該聽見的。
鍾有禮一來,現場反而變得更緊張起來。
會計是老會計,自然也是人精。
不過他不是鍾家人,他自覺眼觀鼻,鼻觀口的假裝自己是一塊石頭。
這會兒看見老支書說著話把自己架在那了,自覺給遞了個台階。
他湊到鍾德奉身邊,小聲:“支書,這事兒可不好辦啊。有禮說得有道理,要是知青真告上去,咱們村可就麻煩了。”
鍾德奉皺著眉頭,狠狠地瞪了鍾寶田幾人一眼,然後對鍾有禮說道:“有禮啊,你也別這麼大火氣。這事兒咱好好商量商量,看看要賠償多少。”
賠償就賠償,反正賠的也不是他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