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君無語點穴時順便拂了她的睡穴,卻仍是早早醒來,君無語並不在房中,被點中的穴道也仍是未解,雖然醒覺,仍是全身酸軟,隻能乖乖的躺著。
過午時,那大嬸終於不放心,在簾外喚她,蝶澈應了兩聲,那大嬸便走進來,看她動彈不得的樣子,瞅了她直樂,不知在轉什麼念頭,終於還是附了耳笑道:“閨女,小夫妻私奔的吧,這房中事還是……”
蝶澈的口水險些把自己嗆到,趕緊打斷她的話,勉力抬臂搭過去,情知這種事兒越描越黑,索性笑道:“大嬸,我想出去曬曬太陽。”那大嬸笑起來,很輕鬆的抱她起來,出了房放在院裏的石磨沿兒上,蝶澈便閉了眼睛曬太陽,大嬸坐在一旁相陪,猶自不住叨念。
蝶澈隻覺心浮在空中,找不到落腳之處,茫然的張了眼睛細想,姐妹親情,豈會是假,當年的事情,多半另有玄機……可是,君無語卻說,好個狠心的姐姐……為什麼?為什麼?心慢慢的熱,又慢慢的涼,波滔翻卷…戲文裏多的是千裏尋親的故事,為什麼北堂蝶澈卻要千方百計的逃親躲親?
不遠處的枝上,一對翠玉般的鳥兒在枝頭盤旋,嘰嘰喳喳,逗留了許久,才忽喇喇的展翅飛向遠方。
這對鳥兒,是夫妻?還是兄弟,姐妹?蝶澈想。一念尚未轉完,便見不遠處塵埃翻起,一匹馬直馳到門前,君無語翻身下馬,一眼看到蝶澈在院中坐著,皺了皺眉,瞪眼看她。
君無語端正的樣貌看起來實在不怎麼可怕,而且,不知為啥,大約對賊骨頭深心裏便覺親切,對君無語始終就怕不起來,隻是綻一臉沒心沒肺似的笑,君無語有點兒無奈,從馬上摘了包獄過來,坐在那大嬸自覺讓開的地方,壓低聲音道:“今晚三更,我會帶你離開。”
蝶澈點一下頭,仍是張了眼看著虛空,幾隻彩色的鳥兒飛過來,站在院落邊的樹上,宛轉啼鳴,君無語順著蝶澈的目光,回頭瞥過一眼,也不在意,挑眉道:“喂,你不用擺這臉給我。我雖然沒安好心,不過,沒安好心的也不隻是我,這江湖便是如此,到誰手裏便宜誰罷了,至於你自己,隻能怨你這輩子投錯了胎。”
這話已經說的很是直接,蝶澈雖然早已經料到他有殺機,卻仍是忍不住傷心,扁了扁嘴角,道:“是北堂蝶清派你來的嗎?來殺我?”
君無語倚了石磨,並不看她,哼道:“沒人派我,我隻不過是見財起意。”
“財?”
“對。”
蝶澈道:“我是財?”君無語嗯了一聲,蝶澈訝然道:“為什麼?”
君無語道:“你不用問,我不會說的。”話音未落,忽聽有一個鎮定優雅的聲音道:“為什麼?”
君無語臉色一變,急彈身跳起,農家簡陋的門扇在麵前無聲無息的碎裂,夜隱月漫步走了進來,仍是一貫的沉靜優雅,兩人遙相對侍,君無語喃喃的道:“來的果然好快。”一邊說著,就遙遙拂中了那門邊大嬸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