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澈惶急之下,哪管他的死活,沒好沒歹的一直拖到門口,累的手臂酸軟,慢慢的垂了下來。景昭然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臉頰忽然埋進了可疑的柔軟之中,整個呼吸都被那清香包裹……他慌了神,一口內息頓時散了,全身無力,聽憑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橫拖倒拽,那柔軟的香氣縈繞鼻端,揮之不去。
景昭然又是窘迫又是無措,想要偏頭,偏偏一絲力氣也無。蝶澈再強拖了幾步,再拖不動半分,隨手扔了他喘氣,景昭然正滿懷旖ni,一時不防,腦袋重重的磕在門框上,痛哼一聲,蝶澈飛快的撲過來,一把掐住他的嘴巴,指甲直嵌進麵頰中。
景昭然扯開她手掌,無奈的道:“你就不能等我解了穴再……”
蝶澈慌了,急又去掩他唇,景昭然卻用力捏緊她手掌,一邊試提內息,剛剛聚起的力量早又無影無蹤,全身一絲力氣也無,一時又氣又急,脫口而出的道:“為什麼隻要你在就沒好事?”
蝶澈哪管他說什麼,強掙開手,重又一把捏住他唇,一邊警惕的向四周觀望,景昭然正自皺眉,卻見她一臉惶急之色,緊緊的咬著下唇,心裏一軟,火氣頓時消了。不管她有沒有幫上忙,不管她是不是好心辦壞事,可是,她畢竟是來救人的,而且是冒著危險來救人……而且,是在逃跑成功後自投羅網的跑回來救人。
一直以來,習慣了對任何人任何事不動聲色,彬彬有禮,可不知為何,一看到這張臉,就怎麼也冷靜不起來。她是長久以來按部就班的生活中唯一鮮活的存在,雖然可以看她不順眼,可以不屑,甚至可以不齒,可是,她卻生動到讓人永遠無法去漠視……
蝶澈看他不再開口,緩緩的在自己唇上比一個噓的手勢,然後站起身來,悄悄東張西望,見四周一片靜寂,略略放心,回頭見他臉色雖仍如常,卻似乎極是疲憊,全身虛軟,要瞧這樣,倆人簡直沒可能逃出去嘛,蝶澈猶豫了許久,還是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布帕,打開來,便是那枚雪域冰顏丸。
景昭然正勉力閉目調息,卻怕有意外,不敢當真入定,隻覺她的手掌直湊到麵前,還未睜開眼睛,便嗅到一陣熟悉的清香,景昭然瞥過一眼,蝶澈正把一丸藥舉到自己唇邊。
實則景昭然此時隻不過氣息紊亂,穴道未解,要動到雪域冰顏丸,實在有點兒小題大做了,可是蝶澈直托到他唇邊,腦袋猶自東張西望,完全沒有要征求他意見的意思,景昭然猶豫了一下,隻得張口吞了,靈丹入腹,立刻便覺體內似乎注入一股清流,四肢百賅,俱是舒暢。
景昭然以內息帶動那藥力,在體內運轉了一個來回,順順當當的衝開了穴道,頓時便覺神情氣爽,含笑站起身來。正想跟蝶澈說句什麼,卻見她皺著鼻子,目不轉晴,一臉心疼,倒有幾分受寵若驚,含笑道:“我沒事了。”
蝶澈扁著嘴角:“當然啦,你吃了仙丹當然沒事了……”
景昭然下意識的應一聲,正不解何意,蝶澈已經劈裏啪啦的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叫雪域冰顏丸,是最珍異的良藥,是那個……療百疾,解千毒,生死人,肉白骨的好東西!天下的至寶!你知道麼!”雖然拚命要壓低聲音,仍是說的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