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依舊是騙人。景昭然有點好笑,縱身趕了過去,一把捏住她背心衣衫,隨手提了起來,小北立刻哭了出來,大聲道:“你要銀子我分你就是,快放開我!”景昭然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去拂她的衣服。
手底下的小老鼠尖叫一聲,這才真的驚恐起來,忘記了要裝哭,在他手裏拚命掙紮,手抓腳蹬,連撕帶扯,他伸直手臂,把她提遠些,一邊道:“別怕,我隻不過是看一眼。”
小老鼠百般掙紮不脫,開始破口大罵:“偽君子,色狼,登徒子,采花賊……”諸多似是而非的詞兒層出不窮。
景昭然換手握了她手臂,手指微勾,準確的撕開了她背上一小片衣衫,衣衫下雪膚瑩白,那一道殷紅的傷疤,微微凸起。景昭然沉吟了一下,溫言道:“你姓北堂,是麼?”
小老鼠一怔,停止了掙紮,氣急敗壞的垂下手:“什麼糖啊鹽的,我沒爹沒娘,哪會有名字哇?”
景昭然心平氣和的道:“我說真的。”
她氣的牙癢癢,哼道:“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姓肖,叫潔潔。”
景昭然溫言道:“我沒有惡意,我既然特意來找你,你不想知道是為什麼嗎?”
“……”小北哼了兩聲,氣勢洶洶的道:“放開我!”
景昭然鬆脫了手,退開兩步,看她一對黑溜溜的眼睛骨碌轉溜,無奈道:“你認為你有可能逃走嗎?何必浪費時間?”
小北飛快的垂了睫,頰上浮起一絲笑:“是不是我的親親老爹派你來的?”
北堂蝶清的爹?似乎從來沒聽說過?景昭然搖頭道:“不是。是……”
“啊!”小北笑眯眯的湊過來,“哦!我知道了,那一定是我叔叔!”
還沒說完,景昭然已經截口道:“不,是……”
小北再次飛快的搶過話頭,笑道:“那一定是我爹的徒弟的哥哥的嫂子的小叔的師父……”她一邊說,一邊向前曼曼的走,景昭然聽她顯然有意插科打諢,索性也不插言,反正也不懼她逃脫,隻是不遠不近的跟著。
小北隨手抽了個枯枝東敲西敲,忽然回頭一笑,道:“敢是我姐姐麼?”
樹影掩映之下,這一笑顯得甚是詭異,景昭然點頭道:“正是令姐……”話音未落,腳下忽然一軟,景昭然大吃一驚,急向前躍出,誰知落腳所在仍是虛軟,隻得強提了一口內息,再度向前躍出半步。
此時後力已竭,雙足又是無可憑依,全憑一口內息吊住身體,小北忽然舉了那樹枝照頭抽來,景昭然反應奇快,立刻伸手去撈那枝葉,隻要略借得一點外力,便可立時彈身躍起,誰知手指將觸未觸之間,那樹枝卷起的塵土撲麵而來,景昭然嗆咳了兩聲,胸口氣息登時便鬆了,身子便向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