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皓齒無人惜(求票求訂)
-----《拈花惹郎》北堂蝶澈番外
其實我一直以為我已經死了,前心後心的痛,無休無止,無窮無盡,痛的抽搐,痛徹心肺,世間怎會有這樣的痛?這難道不是在閻王老爺那兒,過刀山麼?
可是我還是醒了,我看到簡單的門,簡單的窗,處處瞧來,皆是尋常。有很久,我都弄不明白,陰間,便是另一個陽間麼?為什麼沒有人家說的牛頭馬麵?
我在這床上一躺,就是兩年,很長很長。從6歲,一直躺到了8歲,醒的時候,遠沒有暈的時候多,不暈的時候,也常常在睡,有時疼醒了,我就自己跟自己說話,一會學娘,一會學……不不,我隻是在學娘說話,痛的極了,就學村口廟裏的關帝老爺,粗了聲音大聲吩咐,蝶澈,明天就不痛了,明天就好了。
後來,痛的時間就短了,醒著的時候,我就閉著眼睛想,想很多我一直一直都不明白的事情,想我在這兒,那娘,她究竟去了哪兒……我知道我沒死,身上的繃帶,總是常換常新,床邊總是擺著水和飯……
再後來,我可以自己下床,走出去看看,起初不敢走遠,隻是倚著牆壁看著。直到有一天,一個路過的阿嬸,給了我一個饅頭,她說,可憐的小叫花,餓了吧?
我不餓,可是她的眼睛那樣柔柔暖暖的看我,我就拿了,捧著,還有點兒熱,像娘捧著我的手。我是小叫花子嗎?娘一直都叫我小美人,街坊的哥哥姐姐,說我是漂亮的小蝴蝶……我不是小叫花子啊……
我跟著她走,低著頭,一直跟著,她走了很遠,後來,終於進了一間房子,把門關上。
阿嬸到家了,我……迷路了。
我從鎮東走到鎮西,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久,好像有的路,我還記得我有走過,可是,走了這麼久,看了這麼多的房子,這麼多的人,我什麼都沒有找到,什麼都沒有。走到天黑,腿很軟,就摔了,爬了很久,都爬不起來,於是就在路邊睡著了。
有人踩到我的小腿,我痛醒了,看太陽已經很高,離我幾步遠,有一個人,蹦蹦跳跳的走過,他手裏,捏著一對白生生的瓷娃娃。
那是一對女娃娃,長的一模一樣,穿著小紅襖,緊緊的靠在一起。我看的開心起來,向他走了兩步,他就一腳踢了過來,大聲罵:“野小子,滾開!“我摔倒了,在地上滾了兩下,他趕過來想再踢,我就爬起來,跑遠了。
我想了很久,我個子沒有他高,力氣沒有他大。可是,我喜歡那對瓷娃娃,給我多看一會兒也好……我折了回來,悄悄跟著他,怕他再打,隻敢遠遠的跟著……
跟了好半天,他沒有玩別的,把那瓷娃娃放下,也沒有摔交把它們摔破。我心裏真要急死了,他把它們的衣服弄髒了……
後來,他走進了關帝廟,我想了一想,就從廟後麵繞了過去,那台子好高啊,我搬了兩塊石頭,才爬了上去,一腳踩鬆了,那石頭就塌了下來。
他大聲問:“是誰?”
我嚇的一聲都不敢吭,好一會兒,他跪下磕頭,說,關帝爺爺,我再不敢了。
我不是關帝爺爺啊!不過我會學關帝爺爺說話……我就說:“你拿的娃娃,給我吧。”我學的大約很像,他放下娃娃,就飛快飛快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