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寬大大的菜籃子白布蓋著,破布粗糙的黑棉絮棉褲,上身洗得發白的薄粗土黃色褂子。消瘦單薄的身子,裹著露腳的粗黃襪,踏著泥黑的布鞋,頭發亂糟糟的的老婆婆急匆匆的快步向城門走去。
“老總,我兒子在城裏生病了,老婆子要進城裏照顧他”粗聲嘶啞,顫顫巍巍的發抖的雙手抖開白布,露出裏麵的帶黃粗糙的糙米餅子。粗糙泥黑的雙手護著大籃子,頭戴黑包巾,是個無比的醜老婆子。
“老子先嚐嚐”一把搶過“呸!!!什麼豬糧,糟了老子的嘴,趕緊滾別礙眼”黃皮隊服的皇協軍,咬了口餅子立馬吐掉,幹澀苦味的泥餅扔進籃子裏帶著身體佝僂蜷縮的老婆子扔進城中“滾蛋——”
陵城中城幾座大門設滿了路障與沙包掩體,每個門口都有至少三隊的日本兵和皇協軍輪流換班。自從田野君二帶兵回城,就派兵嚴守陵城,城內連續幾天大搜查弑魂玫,就連各國使館都派人嚴守蹲點。城內幾區嚴禁外出進入,就連尋常進出城內外的百姓也嚴查不待,每人決不允許帶著五十斤的貨物進出城門,否則就警備署呆著。
幾日輪番的嚴查早已沒有剛開始嚴搜,稀稀落落進城的人群,流浪漢不斷,現在也就守城的幾個老頭子,調戲幾句進城的小姑娘或者敲詐幾句有點錢的小老板搜刮點錢。
“喂喂,你什麼人?!!!給老子站住,知不知道進城要交費得”剛喝口茶的小隊長看著又放跑個穿得好的書呆子,黑色的長袍帶著圓禮帽,手裏帶著厚大的聖經快速向城裏跑著。
“狗|雜種怎麼又給老子放跑了!!!交錢了沒”土黃的軍帽拿在手裏一把抽在小兵腦在上。
“頭兒~那人剛給了不少錢呢”顫顫巍巍的從懷裏逃出倆張票子,還沒捂熱乎就被搶走了
“你小子繼續幹,老子先去喝個酒”數了數一上午得到的錢,小隊長帶著門口桌子上的酒壺晃晃悠悠進了城。
“呸——不就比老子運氣好點當個隊長麼,等哪天老子爬到你到頭,讓你給我端尿壺”狠狠地啐一口,看著遠去的聲音滿滿的不甘與怨氣。回頭看到又是個出殯的死人隊伍,衝著幾個手下人的人喊道“查什麼查?全給老子招晦氣,趕緊放進城給我滾!!!”大手一揮帶著幾個手下到門房裏喝茶,而走在一旁警備的一隊人,莫名其妙,渾渾噩噩的進了城。
木清雅呆愣愣的被身旁大胡子老漢扯著進了城門,待看到走過的吵鬧地帶,稀稀落落小巷內才反應過來。說好的搜查呢?抓人呢?槍戰呢?看著一旁有條有序抬著棺材進入地下倉庫的幾人,還真別說運氣就是這麼吊。
說好的明文規定不帶五十斤,必搜查呢?我想知道城門那些狗眼真看不出這個棺材不隻有五十斤麼??嗬嗬…看樣子他們唯一放過的偏偏就是這睡在棺材裏的金雕了。原本還很擔心有什麼事,現在想想還真是。。。想多了,有她們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愁啥。
清雅姐妹和弑魂玫帶著金雕躲在中城城外,還好及時轉移才沒有被封死在城內,幾日的搜查消息頻頻來報,肖紫雲之前的驛館被田野君二輪流派人嚴密監視,顯然鼎泰的身份暴露,現在正是被嚴查階段。這幾日城內搜查完畢,想必田野君二的重點就會落在城外,這也是弑魂玫要轉戰城內的原因,但沒想到進城會如此容易。
鎖好的院門陸陸續續從倉庫裏走出幾個人,七八個身板寬大,皮膚黝黑的漢子,和幾個身材矮小的男輕小夥。之前拉著木清雅的大胡子老漢從內堂裏出來,走到幾個農家漢子身邊交代道“行了,事情都準備好了,接下來的事等福樣通知,待會兒分開走各自散了”
“是”統一的回答,聲音低沉冷冽,一旁的清雅瞄一眼就知道這是標準的軍人。但是,清雅這種過於標準的軍人,似乎不太適合這要求機變的地下諜報生存準則。肖紫雲應該知道這種諜報要求,為什麼還要用這些人。皺皺眉,木清雅依舊是那身中年醜男人的行裝,安安靜靜的躲在一旁看著。
連續送走了幾個變裝的大漢,“砰—砰砰——砰砰砰——”小院的門有節奏的響起。是密語?!看樣子肖紫雲的聯係方式至少沒有碎掉清雅的三觀,這才是比較正常諜報地下站。密語什麼的,該有的!!!
正如電報一樣,隻要給事物節奏頻率加以編碼,有節奏的聲響也會如種語言一般,正常的交流。聽著一如隨意的敲門聲,院內的眾人並沒有任何反應,幾響之後,門外便再無動靜。
沒有別的情況,大家依舊安安靜靜的從後門分批送走院內的人,半刻鍾後,院子裏隻留下三個個頭小巧的年輕人時,敲門聲在次響起。和原來不同的頻率,是什麼意思?
看到一個中年的書生模樣打開了院門。走進來的顯然是比自己先前進城的那個‘看兒子’的老婆子。依舊提著大籃子,看見木清雅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老婆子很坦然的拿出籃子裏的精致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