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方男。”
“哪個男？”
方母看著懷裏安靜的孩子，猶豫不決。
來之前方母問方父孩子叫什麼，方父吐了口煙，嫌惡的看了孩子一眼，“就叫方男，以為是個男娃，結果又是個丫頭片子。”
方母對登記戶口的工作人員說：“就。。。木字旁加個南瓜的楠。”
方母和方父外出打工，姐姐在舅舅家裏寄讀，方楠則放在奶奶家裏，看著還不會說話的娃娃變成留守兒童，方母眼淚不止，方父的心裏也很難受。即使是個女娃，那也是他的孩子。除了過年，方楠幾乎沒有和父母見過麵。
轉眼六年過去了，方父在工地受了傷，在家裏休養，方母也辭了外地的工作，在家附近找了個廠子上班。
“砰！”
一個酒瓶在方楠麵前炸開。
“你有什麼用！連個男孩都生不出來！”方父指著方母破口大罵。
方母隻一個勁的哭，也不還口不還手。
方楠躲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瑟瑟發抖。
許久，屋內靜了下來，奶奶走了出來。方楠跟在後麵回去了。
到家還沒有半小時，奶奶對方楠說：“你悄悄回去看看，看看你爸是不是真睡著了，別醒了又打你媽。”
方楠很不想去，但還是應下了。打著小手電走在路上，沒幾分鍾就到了，她貼在門上聽屋裏的動靜，靜悄悄的，她才放心離開。
回去的路上，方楠走得很慢，她看了看四周沒人，眼淚開始嘩嘩地流，壓抑了很久終於哭了出來，嗚咽兩聲看見前麵好像站了個人。方楠忙擦幹眼淚。
原來是奶奶站在路口等方楠：“楠楠，你剛才哭了嗎？”
方楠反駁道：“沒有，我沒哭，他沒醒，我們可以回去睡覺了。”
奶奶沒有再追問，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往家裏走去。
暮色沉沉，她們的身影很快被吞噬。
躺在床上，方楠緊緊裹著被子，無聲地哭泣著，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是個女孩就是對不起父親，方楠陷入深深的自責，她總覺得是因為自己才害母親挨打。
這一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演一次，方楠對此已經麻木了。
“我去上學啦！”方楠嘴裏吃著一個雞蛋含糊不清道。
爺爺從兜裏掏出二十塊錢遞給方楠：“拿著，晚上吃點好的，不要舍不得吃。”
方楠道：“給我十塊錢就行了，二十塊錢太多了。”
“拿著拿著，剩的留著下次吃。”爺爺把錢塞方楠手裏。
“好，我走了。”
說完，方楠就騎上自己的電瓶車上學了。
路程過半，電瓶車突然不動了。
“小橙啊，你怎麼又壞了。”
方楠盯著麵前的小破車很是無語，
這車是方母貪便宜從小販手裏買來的二手車，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次出問題了。
方楠費勁的把車推到維修站，然後狂奔到學校。
“方楠你怎麼又遲到了？”同桌周曉雨問道。
“別提了，我的車又壞了。”方楠趴在桌子上大口喘著氣答道。
“誒你知不知道，我們班要轉來一個新同學了，聽說是個男生，現在就在辦公室坐著呢。”周曉雨興奮道。
“轉校生？這都初二了，這時候轉來挺影響成績的。”方楠道。
‘叮叮叮。。叮叮’早自習結束了。
班長去外麵搬進來一張桌子放在後排。
“來了來了，好帥啊！方楠你看。”周曉雨激動地晃著方楠。
方楠轉頭正好對上了門口一雙墨色眼眸，讓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過來了！”周曉雨道。
方楠這才醒過神忙低下頭。
轉校生從方楠旁邊走過去，到最後自己的位置上，放下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