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低沉的喘息聲傳來,在夜幕下,白衣俠士的劍直指著麵前的黑麵中年人。
白衣俠士叫展昭,而黑麵中年人名叫包拯。
“你……你究竟是為什麼……”身負重傷的包拯語氣低沉,看得出來,他已經奄奄一息了。鮮血染紅了了黑色的官服,官服上繡著的蛟龍在血的感召下,似乎也在淺淺吟唱。
展昭沒有說話,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徒勞的。今晚,在這廣闊的山崖之上,他要取眼前人的性命,這個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
“我來替他說吧!”聲音緩緩傳來,清脆中透著儒雅,一身書生裝的公孫策從樹後緩緩走出。包拯瞪大著眼睛,驚訝地望著他的出現。公孫策緩步踱到包拯麵前,彎下腰,饒有興趣地盯著包大人狼狽不堪的臉,笑道:“包拯啊包拯,你說你和誰作對不好,偏偏要和‘他’作對?你以為他是龐太師、襄陽王這種簡單的人物嗎?你太不自量力了……唉……沒辦法,為了活命,我和展護衛也隻能這麼做了。”
包拯默默地聽著他的話,不發一語。他知道,今晚勢必要命喪於此,但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公孫策口中的那個‘他’究竟是誰……“你……你……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讓你們如此效忠於他……”
公孫策哈哈大笑,此時的他沒有任何的儒雅與風度,展現在包拯麵前的,似乎是上天派下來的一個魔鬼。“哈哈哈……真是糊塗啊,將死之人還不知自己死在誰手裏?”公孫策收起笑容,盯著包拯看了好一會,又望了展昭一眼,展昭仍然麵若冰霜。
“好吧,我就告訴你,讓你死得明明白白的”公孫策把臉湊到包拯耳邊,緩緩地道:“派我們殺掉你的人…………就是你自己啊!!哈哈哈……”
包拯正自驚愕這句摸不到頭腦的話,但此時展昭已緊閉雙眼,表情痛苦,手中長劍倏地刺下………
…………
“啊!”包拯從夢中驚醒,汗水已打濕了衣服,他坐著定了定神,望著眼前仍是熟悉的開封府,心下不禁長出一口氣。
“啪”的一聲,門被推開,守衛在門旁的張龍趙虎衝了進來,見大人神色緊張,慌忙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包拯擺了擺手,長籲一口氣道:“哦,本府沒事,隻是做了個噩夢,你們下去吧。”
“是!”張龍趙虎一抱拳,緩緩地走了出去,離開前又望了望包拯,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下充滿疑問:大人從來沒有從夢中驚醒過,這次是……
其實不僅是張龍趙虎,就連包拯自己也在心下質疑:本府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日間太疲累了?看來也需要注意休息了……但剛才怎麼會做那種夢呢……
帶著這重重的疑問,包拯緩緩入眠,夜更深了,天邊一道星辰劃落,隱沒在天際之間,那顆星有自己的名字:“文曲星”……
天亮了,驕陽如例行公事一般緩緩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包拯洗漱完畢,整理好衣冠,緩緩地從後堂走了出來,公孫策和展昭正在那裏等候著他,接受新一天的任務指令。
此時是公元1044年,包拯45歲。正值壯年的他已經掌管開封府近十年了。十年之中,他不但屢破奇案,成為朝中的股肱之臣,更獲得了一批江湖俠士的敬佩,甘願為他效力,眼前的展昭就是其中一個。
展昭一身紅色官服,身旁挎著長劍,一身英氣,包拯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動力;再看旁邊溫文儒雅的公孫先生,在這份英氣之中又透入了幾分文質彬彬,正是這種絕佳的組合,成為了包拯的左膀右臂,使他可以穩坐開封。
夢……呃……怎麼昨晚的夢境突然映現在腦海之中,包拯竭力想忘掉它,但夢中公孫策的陰險、展昭的冰冷,確如烙印一般可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大人,聽張龍趙虎說,昨晚您從夢中驚醒了,無恙吧?”公孫策向前跨出一步,關切地問道,同樣投來的還有展昭關切的目光。
“無妨,公孫先生和展護衛不必記掛,也許是最近公務繁多,本府有些勞累了。”包拯說著緩緩坐下,心中感到無限的欣慰:那畢竟隻是一場夢啊。
公孫策聽包拯無恙,心下稍寬,但還是勸道:“大人,學生和展護衛都看得出,您最近確實有些勞累過頭了。是否應該向皇上請旨,恩準幾日假期?”展昭也認為有理,朗聲道:“大人,身體要緊啊。”
包拯微笑著搖搖頭,道:“最近遼國對我大宋虎視眈眈,似有發兵跡象。朝中經常會召開會議,王丞相、呂副丞相等重臣更是為了這些事心力交瘁。本府不能為皇上、朝廷分憂,已是覺得有愧,此時再請假,未免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