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頓時不敢再出聲。
老婦人怒視皇帝，厲聲道：“太祖立國之時，便有真一、浩然、天師、繩法、楞伽五派在側，其時彼等均願附我有熊氏之驥尾，然而太祖皇帝以諸派功高，宜享諸侯而婉拒之，你可還記得嗎？”
皇帝喃喃不敢回話。
老婦人緩口氣，重重道：“太祖訓曰，自古名正者得道，功高者難賞；賞之則上恩益寡，不賞則名器俱損。五派者，勢雖稍弱，力則無窮，收之難製，未若允其方國，有熊氏後人子孫唯須謹記者，在自強自危，不怠不泄。”
皇帝連忙跪倒：“孫兒謹聽命。”
老婦人似是累了，扶著皇帝讓他起來：“我有熊氏坐擁天下，隻需善待江山，餘者如何與我為敵？我觀秦光明行事酷烈，秉性剛直，若其作風絲毫不改，未來必有大禍，皇帝且不必心急，機會到時，還怕招攬不到區區一個少年？”
話音未落，俠義榜上，秦光明強攻虛靈觀，伐山滅門的情報陡然出現。
皇帝與老婦人瞠目結舌。
類似的景象，在九州各地紛紛上演。
九大派中，事不關己的揚州天師道、豫州楞伽宗、荊州繩法派、雍州大日門沒有什麼動靜。
之前和虛靈觀一起，揚言要找秦光明麻煩的徐州逐龍幫偃旗息鼓，再無動靜。
青州的君子宮則派遣弟子前往鳳丘，意圖查訪秦光明還有什麼至交好友，從而招攬。
兗州的浩然書院更是直接找到正氣宗，以正氣宗柳崇與浩然書院的淵源，試圖聯係秦光明。
江湖中，議論聲討秦光明的散宗、散人，瞬間噤聲。
那些有意牽扯正氣宗，圖謀好處的家夥更是人人自危。
秦光明的注意力雖然根本沒有放在這些人的身上，但那隻是他懶得理會，不代表他自己心中不清楚，一個人攻滅九大派之一，會是什麼樣的威勢！
此刻，柳婉然無論去往何處，任何人想要動她，都要考慮招惹秦光明的後果，自己能否承受。
“柳姑娘，你可以回家了。”秦光明帶著柳婉然，落在平地，此刻虛靈觀原本所在的數處山峰，早已麵目全非。
那些虛靈觀弟子的屍體，倒是不必再花費時間掩埋了。
柳婉然還沒反應過來：“回、回家？”
秦光明點頭：“放心吧，虛靈觀被我誅滅，不會再有人敢於輕易對你和正氣宗出手了。”
柳婉然這才明白過來。
“你就這麼討厭我？”柳婉然自己也知道，她跟著秦光明，隻是個拖累，可當秦光明真的讓她離開的時候，仍然難以接受。
秦光明苦笑：“怎麼會呢！你不要多想，我從沒討厭過你，隻是接下來我要去的地方太危險了，沒辦法護你周全的。”
柳婉然低頭，咬牙道：“我隻在劍塚外麵等你還不行嗎？”
秦光明目視南方：“你看看那裏，囚魔木！妖氣縱橫，連我都不知道那裏的妖氣彌漫了多遠，你覺得什麼地方才安全？”
柳婉然不說話。
秦光明沉吟半晌，決然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肯定要問過我大師姐，如果她不介意，我就回來娶你，她介意的話……”
柳婉然麵對秦光明如此理直氣壯的話，心中唯有苦澀，她不是早就知道，秦光明心裏有一位大師姐的嗎？
秦光明也覺得自己有些無恥：“你要是遇到了喜歡的人，或者發現不喜歡我了，那就別想著我了。”
說完，秦光明轉身就走。
柳婉然抬頭，早已淚流滿麵。
頃刻之間，原地便隻剩下了煢煢倩影，少年蹤跡再也不見。
柳婉然抱著包袱哽咽：“你的秘籍也不要了嗎？混蛋家夥！你一定要去青州找我！”
……
牂牁郡城中，因為地震一片枕藉。
哀嚎聲中，互相救助的武林中人，忽然發現天上飛來一道人影，此人直落郡衙。
隨後，便聽一個清朗的少年聲音，猶如滾滾浪濤，湧動而出：“我將攻打囚魔木，閑雜人等立刻遠離以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