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徘徊間,後方馬車上的江菱撩簾急催。
“阿縉顛簸一路,這會兒我發現他渾身熱的不正常,能不要趕緊進城請個大夫。”
“這就進城,”一城人與他何幹,趙摶怎麼會在意他人死活。
不說如今四海升平,就算山上的賊匪下來燒殺,他們難道有膽子攻進城中?
“知府大人,他們都是皇上與太後派來護送小太子的人,不是管剿匪的,你想找人庇護你一州的百姓,該上書給朝廷。”
“我無能為力,”趙摶麵色冷硬,舉手揮動,企圖讓所帶的一萬禁衛軍全進城。
“下官懂了,”單州知府失落之色難掩,慢慢移開擋住城內的身體。
可是還沒等趙摶多往裏進一步,忽然從四麵八方湧出許多百姓擋在道路中間,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對著趙摶泣求。
求眼前的大人保護他們,保護他們城外的親人,陸陸續續將城中每一個空隙堵塞的牢不可摧。
趙摶怒看單州知府:“這是什麼意思,威脅?”
單州知府瑟瑟發抖地拱手解釋:“下官怎敢,下官也不知城中百姓如何來了。”
“隻是近期不太平,下官安撫他們說朝廷就要派人來了。”
“您比朝廷大將來的快,他們恐怕將您當成了救星。”
“胡鬧,我是迎儲使不是剿匪大將,你們求錯人了,”趙摶高聲辯駁。
這話一說出,有百姓從一臉期待變成了一臉茫然,進而激憤。
“迎什麼儲,皇上不是剛登基沒兩年嗎,兒子要往外麵找?”
“我們百姓的命不是命,來了人為什麼不護城剿匪,既然不護城護民,這烏泱泱的官爺到了城中豈不是還要吃住征用我們的東西。”
“不護著我們還占我們的東西,與山上時不時下來掃劫的匪徒有什麼區別,死他們手中也是死,被你們這群狗官吸血也是死。”
“大家都一起死好了,不剿匪休想進城!”
有一個百姓不滿,其他百姓就會跟著民情激憤,不消中間的刺頭兒將挑撥、拱火的話說完。
已經有百姓開始帶頭關堵城門,城中百姓的人數大過單州官役,幾下就把守城將擠開了,高大板重的城門發著吱呀雜音。
單州知府大驚,哭求趙摶:“國舅爺您看見了吧,百姓處於危險之中,能指望的便是我們。”
“您若不可憐可憐他們,怕是今天不能輕易進城。”
眼前場景愈演愈烈,趙摶身上的戾氣更加嚇人,回頭便督告木生。
“殺三五人以儆效尤!”
“國舅爺,他們都是無辜百姓啊,”單州知府驚詫萬分,繼而他挺起胸膛端的凜然。
“我是他們父母官,他們今日對國舅爺不敬皆是我管教不嚴,您要殺他們敬猴,就將我這個沒有規勸好他們的父母官殺了吧。”
木生也有猶豫:“大人,隨意殺百姓不好,活著的也不會服您。”
“都是百姓,你幫扶幫扶他們不就解決了,”車上的江菱早將前方的亂局看在眼中,聽在耳裏。
趙摶回絕:“菱兒,你不知風險,別輕易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