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春天潮濕的像腐敗的水果，粉刷過的牆麵用手指輕輕一按，就會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水印，這樣曖昧的深度，充斥著淩虐的快感，令人作嘔的氣息。
蘇牧提著一小袋衣服朝他的工作室走去。那是一間不大的心理谘詢診所。
診所在城區很安靜的地方，附近都是高檔的私家別院，豪華而大氣。
到門口的時候，蘇牧把他的鞋子扔進垃圾桶裏，然後徑直走到屋裏去了。把行李扔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懶懶的斜躺上去，順手按了CD。盯著天花板，眼睛閉上又睜開，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夾雜著電話鈴聲的雨滴下落的聲響。
“您好，蘇牧心理谘詢。”
“蘇牧？我預約你下午三點以後的時間。”
“那個……”
嘟嘟嘟……
真是個沒禮貌的客人。
“歡迎收聽音樂之聲，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由嫻子帶您踏上美妙的音樂之旅。”
“叮咚——”
來了麼？真是個準時的客人呢。
蘇牧關掉收音機，起身到門口去開門，卻看見早已有人在玄關那裏等著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
“想進來，所以就進來了。”自顧自的徑直走進屋裏，突然又停下來，轉身看向一旁的鞋櫃，盯了許久，拿出一雙沒有穿過的拖鞋套上“以後我都穿它。”
“……”
顧炎屐著拖鞋直接走進了書房。玻璃落地窗，灰色的長絨毛地毯，沒有像樣的書桌，隻有一個白色的小茶幾，上麵放著幾本書和一台同樣是白色的筆記本。沒有看見書櫥，但貼著牆放著書櫃，從一端一直延伸到另一端，沒有用玻璃隔起來。
“我喜歡這裏，茶幾上要上茶杯，我喜歡紅茶……”
“……先生，早上預約的時候您沒有報名字就掛斷了，但我還是很禮貌的在這兒等您。剛剛進來的時候您也沒有打招呼，就連那拖鞋和進房間也都是自顧自的，就算您是客人，可是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Sorry，我很抱歉。我是顧炎。我找你是因為我很健忘。醫生說可能是因為受到什麼刺激的緣故，So，他們建議我可以看看心理醫生。以上，就是我要跟你交流的全部內容了。”
蘇牧白了他一眼“我們去會客廳，顧先生。”
“不要，我喜歡這間。”
“沒有去過會客廳，又怎麼會知道不喜歡呢？”
“我要在這裏。我們坐下來談談相關的細節吧！”顧炎在小茶幾旁盤腿坐下。長絨毛的地毯，做起來果然是很舒服的呢！
蘇牧歎了一口氣，在茶幾的另一旁盤腿坐下。
“我現在沒有負責其他的病人，所以我可以盡可能地配合你的時間。”
“太好了。我希望你隻負責我一個人。薪酬方麵我不會吝嗇的。還有，我要住在這裏。你臥室旁邊的另一個主臥，我已經把行李放好了。我不要住客房。這個，是這個月的薪水，因為已經過十五號了，所以給一半。最後，我不喜歡治療什麼的，所以你隻要有時候陪我說且說話就行了，其他時候，你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我知道你在寫小說，不過似乎沒有很無恥的把病人的病例寫進小說裏。而你現在貌似簽了一部長篇的樣子。所以這樣時間寬裕，薪資優厚的工作，你要不要簽呢?”顧炎的臉突然變得很可愛，但蘇牧卻幾乎汗濕了整個脊背：開玩笑呢。在我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時候進入屋裏的臥室並整理好用品，然後還知道我的兼職，居然，他還拿到了我的客戶資料！要不要簽呢？我可以不要麼？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