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院子背靠大山,側麵是小河,前麵是雜草叢生的溝渠和田地。隔著幾米才是另一戶人家,整個村子都是稀稀拉拉的。墳墓會坐落在兩戶人家之間的小路旁,早已雜草叢生,依稀可見。如果不留意,甚至還會從墳墓上麵踏過去也不足為奇。
很多年前的一個冬天。在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狂風呼嘯,拍打著窗戶砰砰作響,像這種天氣,鄉下常斷電,今晚也不列外。曾祖母點上白蠟燭,燭焰在風中不斷地搖曳,扭動著。曾祖母和我一同端著凳子坐在院子裏,梧桐瀟瀟作響,鬼當歌不斷撕鳴。祖母跟我說:丫頭,給你講個以前那幾年發生的事情吧。我天真地望著她。期待著她即將給我講的故事。小時侯因為爺爺奶奶都還較為年輕,所以整天比較忙碌,父母又常年在外工作,所以就把年幼的我拖給了曾祖母照顧。祖母跟我講起:
1996年的中秋,這天天氣出奇地好,是個早上帶霧的豔陽天,可是現在是6點過,太陽還沒有出來,空氣還帶著刺骨的涼意。是個平凡卻又不平凡的日子。丫頭在這天出生了。
早上,醫院傳來急訊,安家媳婦兒要生了,怎麼還沒有人來照顧。奶奶聞訊,急忙準備好雞蛋,粥,和核桃,匆匆趕去醫院,為了快些到達,便操近路。如果走大路可能要半個多小時,走小路隻需十多分鍾左右,這個年代不好搭車,都是步行啊。
小路就是得翻一座山,這山長年累月地不好走,除了幾個做生意的小販,或是山上有做莊家的人,才會去哪兒,當然,我們安家這個村子的人的土地都有在這山上的,所以也可能會有人在。
奶奶帶著她準備的食物剛剛到,就聽說醫生說八點過左右生了個女孩兒和男孩兒,可是指著媽媽的產房說到:“這家生了個很俊俏的女孩兒。”奶奶的臉從原本的高興瞬間變成了鐵青,沒錯,因為我是個女孩兒。奶奶不願與媽媽有過多的交談,丟下食物就離開了產房。爸爸看著奶奶一臉的黑線,也盡量少言語,一直呆在產房陪著媽媽。
奶奶從產房出來,看見隔壁的手術室貼了封條,就覺得好奇,好好的手術室幹嘛封了,這個鎮也就這一間醫院,還怎麼把手術室封了?奶奶便好奇,扯開了封條,走了進去,裏麵塵埃鋪地,一步一個腳印,裏麵的醫療設備都很陳舊了,像是已經好幾十年了。這時候一個護士在門口大叫了一句:“老人家,你快出來。”
奶奶聞聲才走出去,看見是個年紀輕輕的小護士,她有點不滿地說:“年紀輕輕的大呼小叫什麼。”小護士有點為難地說:“老人家,這個手術室已經封了,你怎麼可以隨便進去呢?”奶奶看她語氣變好,也緩和了自己的語氣,不解地問:“我們這個鎮也就這一個小手術室,怎麼就給封了呢?”小護士解釋到:“裏麵醫療設備陳舊了,換了個新的場所,新的設備,給大家更好的保障啦。”
了解到是怎麼回事之後,奶奶便打算離去,也不願意去多看我一眼,最後護士才說:“老人家,你家孫女兒長得可真棒,我見過最棒的嬰兒呢,真美”奶奶聽了,臉上強扯起微笑,應和著說”嗬嗬,是嗎?”“是啊,是啊”小護士說的一臉激動。奶奶也打算去看看。說罷,便到產房,看了看我,我打出生就一直在哭,鬧得人心慌慌,不過模樣很俊俏,好是惹人喜愛。奶奶抱了抱我,然後便衝著媽媽說“我先回去了,給你們準備午飯,中午還得送過來,”說完變放下我離去了。
回去的路上,奶奶一直悶悶不樂。又因為天氣比較幹燥,奶奶心裏異常浮躁,想著別人家生的男孩兒,自己家的卻是個女孩兒,心裏總過不去這坎。卻又想想
兒子是自己的,媳婦也是自己的,孫女也是自己,既然無法改變,就趁早接受的好。她為了趕上中午的午飯,便再次操近路。回去的路上太陽已經出來了,照散了霧,使空氣變暖和了一些。
當奶奶走到兩座山之間的時候,看見一個短頭發穿著百襯衣仔褲的女孩,身材高挑,臉朝山,背對著她,手裏還拉著根繩子,好象是在放牛,這繩子很長,這牛應該是一直放進了旁邊很深的樹林裏麵了吧。這個沒有任何征兆地出現女子。奶奶有點納悶,心想,肯定是自己沒留意,她應該有一會兒了吧?可是這背影。。。這背影有點像隔壁的桂英。對,隔壁那個桂英。奶奶心裏好奇,打算打個招呼吧。於是她扯開嗓子喊到:“桂英,桂英。”那個人還是背朝奶奶臉朝山。奶奶叫了兩聲,她就:“嗚哇~嗚哇~”回應兩聲,這聲音在這山中間產生了小小的回音。奶奶身子一顫,有點生氣,但是壓著怒火,又叫了兩聲:“桂英,桂英。”那個人依然麵朝山,背朝奶奶,頭可能是因為回應,有了一點的動靜,卻還是沒轉身,手裏緊緊地勒著繩子,卻怎麼也不見牛的出現。那個人依舊:“嗚哇,嗚哇~”地回應著,奶奶這氣不打一處來,非常生氣,但是又很害怕嘀咕著說:“這人怎麼這樣,知道我膽小還來嚇我。”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