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魔都一座豪華的別墅裏,黑燈瞎火,四周圍謎一樣的聲音,不斷重複吟誦著同樣三個字,我忍住渾身各處越來越強烈的不自在,快速下到了一樓想要開門,結果門打不開。這屋子上下7號都看過了,沒有窗戶,沒有後門,我不知道之前屋裏的另外兩個人怎麼會憑空消失,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從這裏逃出去。
“別急,那兩個人都是普通人,她們能消失說明我們能找到出去的路。”7號將我拉回沙發上坐著,玻璃牆外是昏暗的路燈,暗黃的光線照進客廳,我勉強看得到麵前的茶幾。
我摸找著放在沙發上的包,想起在中午進門後,那個大媽就將我退下的外衣和包收拾走了,現在我身邊什麼照亮的都麼有,光線暗得完全可以忽略,耳邊那煩人的聲音一直念叨著。
“真的是夠了。”我無奈的歎口氣自言自語。
“不用擔心,你忘了你現在還是被保護對象?你的一舉一動都有警方的人在監視著,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異樣。”7號盤腿坐在沙發上,在這黑暗中,他身上散發著火紅色的光,隻是他沒辦法映射到這個空間裏,所以我隻能看到發光的他,卻不能用他照亮。
其實並不是警方會發現異樣,而是我離開霧城之前就已經通知過警方,告訴他們莫老大會對夏穎不利,希望他們注意保護。警方是人,他們能對付的也隻能是人,普通人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但現在麵對的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綁架或者囚禁,雖然不知道被這樣困住的後果會是什麼樣,但我知道肯定和石頭有關。我該怎麼辦呢?應該等嗎?等那些煩人的聲音消失?等天亮?等張一默?
我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7號時不時來搭話。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那些惱人的聲音忽然提高分貝加快速度,我腦子瞬間爆炸,一股莫名的憤怒湧上心頭讓我情緒暴躁。
“尼尼,要平靜下來,她們在入侵你的共鳴線,想借此挖出藏在你腦袋裏的秘密。”7號雙手捂住我的耳朵,這確實讓我感覺好受些。
“為什麼你不用這樣念咒語入侵別人的大腦呢?”我見過他查看別人的記憶,隻需要用手指輕輕一戳,短短幾秒的時間,別人所有的秘密就都會被他印在自己的腦海裏。
“我可是神的記事本,出了神意外,隻要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任何記憶,我都可以隨意查看。”7號稍帶自豪的將頭往上揚起,“除了神以外,沒有任何人可以查看我的記憶。”他補充說明了為什麼這些聲音對他無效。
“說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那你為什麼看不到張一默的記憶?”我潑他冷水。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的共鳴線裏麵有很強的暗符號,我解讀不了。”他皺眉思考,捂著我耳朵的雙手收了回去。那些煩人的念叨一下又衝進了我耳朵裏,我感到頭痛欲裂難受的緊閉雙眼。
“她們這樣念下去我會怎麼樣?”我握緊雙拳問7號。
“如果你妥協了,那麼他們就能接入你的共鳴線知道你的密迷。”7號站起身來四處走動觀察,“不過共鳴線是一條共同的通道,她們可以及進到你的記憶,你同樣可以反過來渠道她們的記憶中,隻要你過去了,她們就不能再進來了。”
隻要我過去她們就不能進來?反入侵的意思?“那隻要在我打開共鳴線的一刻將把她們推回去,我就可以入侵她們了?我應該怎麼做?”我著急的追問7號。
“很簡單,你隻需要放鬆精神或者消除戒備心,共鳴線瞬間就可以被建立。不過這對於你來說很危險,因為入侵記憶是一件意願很強烈的事情,你雖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維體,但是對方明顯人多,人越多意願越強烈,你又從來沒試過,所以很有可能在建立成功的一瞬間你就會被他們入侵記憶。”7號說話間已經走到二樓了,他打開之前夏穎住的房間門,在那裏上下左右敲敲打打。“尼尼!”他不知道查看到了什麼,在房間裏喊我:“你先上來下,這裏有點奇怪。”
我著急忙慌上了二樓,進屋看到他蹲在角落裏歪著頭看著地麵。我走過去發現他正看著的地麵上有一個很奇怪的圖案,像朵花。這個圖案我從來沒見過,不知道它哪裏特別。“這個圖案有什麼蹊蹺?”既然7號覺得奇怪,那他肯定是有依據的。
“這個圖案叫做聖蓮花,是班卡布卡時期的圖案,當一個族人死去後,會在他的額頭上印下聖蓮花以表示他已經會歸於神了。”7號給我解釋這圖案的意義,“而如果有誰死去後額頭上沒有聖蓮花的,說明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其他人會將他安放在樹下,等待他再一次蘇醒。”
“這誰能判斷?如果是當時刻畫的人忘記了,那死的那個人不就被放臭了嗎?”我對當時的這種行為表示懷疑,人總有犯錯的時候。
“能刻下這聖蓮花的,隻有神自己。隻有他才能決定這種事情。”7號一邊說一邊用手去撫摸地板上的圖案。“這是被人鑿出來的!”他摸著圖案給我說:“而且不是才鑿出來的,應該有很久遠的曆史了。”
“班卡布卡鑿的?”我追問。
“沒有那麼久遠,不過應該是一千多年前的鑿痕了。”他跪在地上細細查看,“看來這塊地麵大有來頭喲。”
一千多年前的地板?不會吧!這裏到底是哪裏?真的是張一默家嗎?他家還收藏古董地板?
正在胡想,腦袋忽然像被什麼刺了一下疼得我大叫起來。
“開始建立共鳴線了!”7號馬上起身在我身邊跺了一下腳,瞬間從他腳下延伸出了一圈火紅的光圈,光圈迅速擴大籠罩了整個房子。這光圈像是濾色鏡,我站在光圈裏看到了無數條黑線正在往我這裏聚攏。
“這些黑線就是共鳴線,一般是看不到的,我將空間隔膜震動後,它們才露出原形。”7號給我解釋。
我根本沒時間去聽他說的話,心裏就記得一件事:要在鏈接的一瞬間我反入侵!共鳴線越來越靠近,我的頭已經疼的快炸了,這種事情7號幫不上忙,意誌力抵抗隻能靠自己。我憤怒的吼叫著來分散疼痛,眼看著那些黑線逐漸逼近,心裏麵那股煩躁越積越厚,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而就在這分秒之間,密密麻麻的黑線中忽然出現一束藍色激光,先於任何直戳我腦門,瞬間我便倒地,昏迷不醒,耳邊最後一絲聲音殘留在我的腦海裏:
“睡吧”
黑暗中我看到一絲藍光飄飄蕩蕩在我跟前,我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藍光飄向遠處,我追在後麵,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遠,終於藍光停下了,落地變成樹葉,我上前將樹葉撿起,還沒來得及看,周圍的黑暗沁進光線,黑色的四壁像蛋殼一樣龜裂掉落,外界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過來,我聽到警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聽到對講機裏傳來的指示聲,聽到水聲,接著一速強光直射我左眼,然後換成右眼...這感覺我有點熟悉...我擦!瞬間恢複意識的我,一手將眼前晃悠的小小手電推到一邊,努力從冰冷的地板上坐起來,就在用手撐起身體的時候我發現右手拽著拳頭。
“莫非!?”我開始有點清醒了,回想起剛才的夢境,“那片葉子?!”我在夢裏撿起的那片葉子,難道...我將手收回到跟前,攤開手掌,手心裏躺著一片葉子!
這明明是出現在夢裏的,怎麼會真的握著一片葉子?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轉來轉去想在人群中找到7號,讓他給我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
“7號,7號!”我不管別人大聲的叫喚著他,可是他並沒有出來,而我心裏並沒有他回來時的溫暖感。
醫生護士一個勁的讓我冷靜下來,警察也過來詢問我的情況。
“她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大礙?”警察焦急的詢問醫生,“他是我們要保護的證人。”
“這樣嗎?她沒有外傷,不過應該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畢竟像剛才那樣的情況,不管哪個正常人遇到都會受到驚嚇,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做一下全身的檢查。”醫生一邊說一邊指著他身後的房子,那房子就是我之前踏入的張一默的別墅。難道說,在我暈過去之後還發生了別的事情?足夠讓一個人受到極大驚嚇的事情?難道真的是鬧鬼?
我胡亂猜測著,低頭看著我手上握著的那片從夢中撿起來的葉子。葉子長條橢圓兩頭尖,顏色暗紅,摸上去很新鮮,像是剛從樹上被摘下來的一樣。葉子的葉莖隻有三條,從中間向周圍展開,是的,中間!就像荷葉一樣的,它的葉杆在整片葉子的中間,但是葉麵的形狀是一個兩頭尖的橢圓。
“葉子都這麼奇葩。”我無奈的苦笑,自從我回國之後,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在往越來越離譜的方向發展,就連一片小小的葉子都這麼有個性。
聽到我自言自語的警察試探的問我:“神小姐,你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眼睛快速打量這個警察,他一身便裝口音僵硬,應該是從霧城更過來的警察,不過他是怎麼發現我有危險的?
“我這是怎麼了?”我輕聲詢問。警察回頭看了看那房子,歎口氣說:“我從霧城一路跟你過來到這裏,一直呆在保安室裏看著監控,見你半夜十二點都還沒出來,以為你已經在這裏住下了。誰知道我正準備離開,卻在監控裏看到不知從哪裏走來的一群穿著修女衣服的女人,在房子門口站成一排,沒有要進去或上前敲門的舉動,我不放心就過來查看。當我到了房子不遠處看到那群修女手牽手一直默默念叨什麼,可是聲音太小,於是我打算上前去詢問,結果...”警察說道這裏停住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他半蹲著,不知道是腿麻還是怎麼的,整個身體似乎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