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哈爾濱的大街上,吹著東北特有的西北風,已經是臘月的天了,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涼意,回想起這幾年我的經曆,倆行熱淚,已經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這幾年,我錯過,愛過,傷過,痛過,喜過,憂過,......
我叫辛歩獨,出生於黑龍江省望奎縣,一個離哈爾濱挺近的小縣城,這個縣城裏,有很多普通人,其中包括我們一家三口,我是一個半吊子出馬弟子,我父親會算卦,他不是南茅,也不是北馬,他隻是靠單純的靠周易推導,但是非常準,在我小的時候,很多外地來的人都找我父親,那時候我是最高興的了,因為這些人來的時候都不空手,以至於我家一來客人,我就會喊,好吃的來啦!我父親身邊有一個狐狸護身,這是直到我得到陰陽眼才看見的,關於這個狐狸,我父親跟我講過他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家還不是在望奎,是在海倫市下屬的一個村,叫做畢家溝,那年他九歲,那個時候的人還在實行人民公社化運動,還有生產隊,還有隊長,當時我父親的爸爸,也就是我爺爺,是生產隊長,在屯子裏沒人敢惹,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那天下著雨,我父親從生產隊玩耍回來,就一直往家走,從生產隊到家得翻過一座山,山上有黃皮子和狐狸,黃皮子就是黃鼠狼,東北人叫它黃皮子,大家都認為那玩意是有靈性的,從來也不打,就是幾年前餓的倆眼發昏也沒有上山去打,一部分人雖然不打,可是有人打,有上歲數的老人,會下套子,隻要黃皮子或者是狐狸往這邊走,肯定能抓住,我父親正往山上走呢,到半山腰了,就聽見嗷嗷的聲,當時我父親才九歲啊,心裏害怕啊,就尋思,這是什麼玩意在叫呢,我父親就往前走,離老遠就看見一個灰不溜秋的家夥在那掙紮,走到近前看明白了,MD這是狐狸,一個大灰狐狸,當時我父親尋思這生產隊好幾個月也見不得一回葷腥,就是吃大白菜啥的,最好的夥食就是一頓蘑菇,這回給這狐狸拿回去,不但能吃肉,皮子還能換工分,這好事上哪找去,這麼尋思著,就往前走,那狐狸好像也知道他快死了,止不住的看著我,看的我父親心裏直發毛,狐狸的腿被套子套著,不時的抽動,卻也是無能為力,我父親拿出隨身帶的刀,慢慢往前走,那狐狸看著我父親這樣做,居然流出了眼淚!我父親已經嚇傻了,他從沒見過動物會哭的,木在那十幾秒,等緩過神了,那狐狸又雙爪合十,象我父親拜了拜,我父親心想,狐狸這麼有靈性,我還是放了他把,要說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我是深信不疑的,就是這件事,如果不是九歲的孩子,而是成年人,是絕對不會放過那隻狐狸的,人在變,社會也在變。當時我父親也沒多想,用刀把套子割斷,那狐狸感激的望了我父親一眼,又看看我父親的衣服兜,原來這畜生餓了。父親兜裏就倆個窩頭,是從生產隊“偷”來的,就笑罵著道:“你這畜生,我救了你,你不回報我也就沒啥了,你還朝我要吃的,給你吧。”邊說邊把窩頭給狐狸扔去,狐狸叼著,也不吃,轉過身往後跑去,我父親一看狐狸跑了,他也跟上了,狐狸一轉眼就沒影子了,我父親暗罵一聲,往山下走去,路過山底狐仙廟的時候,我父親聽見了吱吱的響聲,這狐仙廟已經破落不堪,十年特殊時期,紅衛兵把許多廟宇都破壞了,這遠離天朝的狐仙廟也不例外。
關於這狐仙廟還有一個故事:1931年,9.18事變,小日本鬼子進中國東北,由遼寧直插黑龍江,小鬼子恨人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當時望奎縣還叫雙龍鎮,在雙龍鎮駐了一個大隊的日本軍,還有不少偽軍。有一夥胡子專門搶劫鬼子的糧草,這夥胡子駐紮在雙龍城北部的靈山鄉上,他們有組織,有紀律,從來不搶劫平民老百姓,隻打劫大地主和小日本的東西,這夥胡子的頭頭叫金占山,為人豪爽,有一次,他收到消息,日軍將有一批軍火要路過靈山,一共有四輛車,前麵一輛拉的是從鎮上抓的老百姓,金占山便和手下的人準備要搶劫這批物資和解救老百姓,等到日軍路過的那天晚上,一切順利,但是等金占山打開大卡車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金占山為人精明,當時就知道中計了,慌忙喊後麵的兄弟快撤,卻已晚了,四麵都是鬼子,他們已經被保圍了,鬼子中一個看似是頭領的人用生硬的中午讓他們放下武器投降,但是這群漢子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在金占山的領導下,迅速以卡車為掩體,與鬼子互相射擊起來,可是當時已經中了埋伏,心裏焦急,而鬼子的槍聲又從未斷過,金占山心裏雖然不安,卻未在臉上表現出來,他知道,如果他表現出焦急,那這幫兄弟就算是真完了。隨著自己兄弟死去的越來越多,金占山再也忍受不了,大叫著舉起機槍掃射,就在他站起身的一刻,周圍的空氣溫度突然降了下來,變的冷了,金占山的腦子因為這冷氣也變得清醒點了,忙找好掩體,看著四周的動靜,沒過一會,開始下起霧來。金占山此時看不清任何事物,隻見得身旁的幾個兄弟抱著槍在霧中凍的瑟瑟發抖,沒多時,周圍傳來“啊”“啊”的聲音,這聲音金占山太熟悉了,分明就是人臨死前發出的聲音,金占山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心想這霧來的太邪,自己這幫兄弟怕是要葬在這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死總比死在鬼子手裏強,金占山開始閉眼等死,周圍的空氣又開始下降了,至少有零下20度,過了幾分鍾,空氣又開始變暖了,於是他開始睜開眼睛,看見霧漸漸的散了,周圍的景色慢慢變的清晰起來,從霧中走出一個人,從遠處看,這人穿了一身白衣,像個古代文質書生,仔細一看,又有滿身的殺氣,這人慢慢走近了,周圍的溫度越來越溫暖,這人身上的殺氣也愈減愈少,等走到金占山跟前時,儼然是一個書生,剛才那嚇人的殺氣似乎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這時,金占山才看清此人的模樣,即使是混跡江湖多年的金占山也嚇了一跳,此人兩道豎眉直衝天庭,賊溜溜的眼睛滿眼眶亂轉,蒜頭鼻子,倆個又尖又細的耳朵。不等金占山開口,那人便道;“我是你胡家五爺,靈山乃是我洞府所在,看不慣這些蠻夷欺辱我中土,所以出手相救,看你也是向善之人,但打家劫舍這個行當此後千萬不可再做,恐有損性命,切記。”說完,便化為一陣清風向西南方向飄去,金占山愣了好一陣,等緩過神來,向西南方拜了三拜,此後,金占山和手下這些生還的兄弟開著鬼子的卡車一路向北,走到一個叫畢家溝的地方,把卡車推進河裏,然後就在此定居,因這些年幹的勾當,手中有些積蓄,就從地主手中買了幾塊地,本本分分的種地,沒過一個月,這畢家溝村頭,便立起了一座狐仙廟!廟中所供奉的,就是這救他性命的胡老五!傳言說這個狐仙廟是有求必應,隻要不是作惡,狐仙都會答應你。這狐仙廟在很特殊時期之前還很靈驗,但是特殊時期一開始,紅衛兵打倒牛鬼蛇神一切反動勢力,在這個民風淳樸的村子,狐仙廟就成了紅衛兵批鬥的對象,但是金占山的後人堅持金占山死前的遺言,每天清晨,一定要給胡老五上五根香,特殊時期後,金家人都是偷偷的上香的,但是這件事不就怎麼被紅衛兵知道了,抄家,批鬥,怎麼爽怎麼整,怎麼狠怎麼整,整的是金家人烏煙瘴氣,說來也怪,就在紅衛兵要拆狐仙廟的那天,忽然就刮起了一陣大風,這風來的蹊蹺,風中帶著腥氣,吹落了房頂的房梁,砸斷了正在拆廟的紅衛兵的腿,等紅衛兵都撤走的時候,風又停了,此後,再也沒有人敢動狐仙廟,而金家人在這次批鬥事件後銷聲匿跡,再也沒人見過他們,關於狐仙胡老五和金占山的事逐漸被人們所遺忘!留下的隻是一個破落的狐仙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