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狗烹……現在暗羽已是無用,況且事關絕對機密,王爺未必能容我再活下去,再說,即使王爺能放過我,他手下的其它幾支,又怎會放過爭寵的機會?一旦失了王爺的袒護,暗羽衛,將是死無葬身之地!這些年為完成任務,我們得罪了太多的權貴。”
或許是飲多了酒,她的臉色有些泛紅,眼神迷離,終於有了幾分憔悴和淒涼。“這幾年,那些當官的哪個見了我不是畢恭畢敬?可是到了今天,在京師我能找的,也就隻有你們而已!”
樊木一時默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良久才輕聲道:“能想到我們,便是好的。”當年一己創建慕顏社,那群初生的牛犢一心想要入朝為官、揚名立萬,到如今,也都能算得上一方名動了吧?他們,能在最落寞的時候想到自己,想到慕顏社,也算是一種欣慰了。
唐鎮看著韓雨檸,有些疑惑:“六妹……不是想謀個差事吧?我手下那些職位,豈不委屈了你?”
“嗬,四哥以為,王爺會輕易放過我麼?我在給……在給大哥捎信的時候,就已差人交了辭呈。現在,怕是已經有動靜了呢!”她苦笑,“我隻是想,能順利走出京師而已。”
唐鎮臉色一僵:“成王”這兩個字,是所有在朝為官的人的噩夢。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聽使喚的大小官員,被他在暗中誅殺!得罪了他,就再難幸免了……
然而也不過半刻的憂慮,他還是沉聲道:“六妹的事,自會竭力相幫,不過……我不知道,出了京師,你又去哪?天下之大,卻又有何處能逃出成王的勢力?”
看著兩個男人全心在為她打算,她心底的暖意油然而生:所幸,還有他們,是真正關心自己的。
“我想,隻要出得京師,就直奔西北,投奔……投奔軍營。”她有些囁嚅,越說越小聲。
老四卻臉色驀地一變,拍案而起,“你,你竟然……還想著他?啊?”——他口中的人,是慕顏社的一道疤。這麼多年來,其他幾個人都不齒與那個人有任何瓜葛,可是她,原來還是念著他的。
“老四!”樊木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直沉著頭,燭火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她是對的!如今之事,也隻有他能幫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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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似乎有什麼撲騰了一下,接著夜空中忽然劃過一聲淒厲的嘶吼:“啊……”
“阿武!”韓雨檸臉色一驚,“他們來了!”阿武是她的心腹手下,今晚便是他在充當暗哨。樊木正待持棍衝出去,一物卻撞在虛掩的門上,摔了進來。
摔進來的正是阿武,此時的他已是滿嘴鮮血,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重擊,一身鐵甲支離破碎。然而阿武卻神勇,猛地大喝一聲“大人快走……”就又撲了出去。
外麵傳來一陣刺耳的奸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著她?”接著一聲悶哼,阿武徹底沒了聲息。
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