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我繼續認真的吃漢堡,薯條已經被我吃完了,我把番茄醬擠到漢堡上。之前所有阿成給我的那些資料信息我全部看完了,阿成將一路上的行程全部用文字記錄下來,而我最感興趣的是那些傳說。被燒死的193具屍體,山洞裏描述這個世界的神,筆記上一個癡情女人的日記,還有一個單獨的記錄,是關於一塊石頭,古時候的一個女人用石頭治愈疾病,可石頭落入帶人手中事情就變得不妙了,最後女人被認為不詳而被自己丈夫殺死。這些故事我沒聽過,任何一本故事書裏都沒有。我不明白我們遠足冒險去尋找的,結果就是這些傳說?還是說他們之間有著某種聯係?
“裏麵有一個班卡布卡的修建記錄,那套記錄應該能夠在煙山起到作用。”張一默從床邊將那本子拿過來翻開給我看說:“事實上,當時發生了爆炸,本子被銷毀了,但慶幸的是,我給你的是改良版,加了點別的東西。”
“可我看到自己的行程記錄說你是給我時才發現的啊。”
“那本筆記並不是我們出發時帶的那本,它原本放在圖書館裏。當時我們進入山洞時,路上的場景變換的很厲害,這和我的縱橫居很像,但並不是全部一樣。加勒斯是個了不起的文明締造者,特別是在空間轉換這一點上,他表現的相當卓越。巧合的是,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處長長的走廊,走廊裏盡是書。”說道這裏他看著我笑,我似乎明白他指的是哪兒,他接著說:“既然已經到那裏了,不帶點有用的就說不過去,於是我找到這本筆記,用阿成的儀器進行掃描,然後在字裏行間加了些別的東西,做成一本新的筆記帶出來,才有了你當時看到的內容。”
“你的意思...”我嚴肅的看著張一默問到:“你們回去,隻做了本筆記?”
“不然呢,這樣就已經有點違規了,每個世界都有它的規則。”張一默笑了笑,用餐巾紙給我擦擦嘴。
我不想多說什麼,我不想多說他們竟然沒有去胡吃海喝一把。
既然他說這本筆記有用,看來我研究的重點就在於此了。
我讓麥考夫給我買來一包打印紙,還有鉛筆和橡皮,接下來的我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就會被交換,在此之前,我要將這本筆記裏的內容全部寫下來,好歹我也是個搬磚出身,多少應該能看懂。
筆記講的是一個女人設計安裝一座山的機關。在克托帕西裏便有92條暗道,17條水流,20個斷崖,和3部升降梯。暗道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儲藏室,儲藏的內容來看,分為4部分:食物,武器,人,血。食物和武器我可以理解,但人是指什麼人呢?自己人還是敵人?血又是什麼?這4部分的儲藏室各有3間,分散在水流附近,一共17條水流,她將儲藏室安排在水流的上遊處。
除了92條暗道以外,17條水流也有其特色,水源處開始一分為三,分別流向三個不一樣的方向,左右兩邊一條,中間單獨一條。左右兩邊的水流衍生新的水流,中間水流不增不減,隻是逐漸走向地下,讓人錯以為隻有16條水流。中間水流修有閘門,閘門有7道,寓意7種境界,這應該是一種信仰。7道閘門展現不一樣的水流階段,閘門機關通過轉動特定石塊,特定石塊是螺旋形,轉動它會推開山內外岩體距離,從而放下閘門,反向則拉起閘門。中間水流通向地下一處寬闊水域,在這裏有特定傳輸點。
17條另外16條水流都會引你流向同一個地方:20個斷崖中任意一個。你會摔死。20個斷崖高度都在20米以上,有19處斷崖下麵正是中間水流的7道閘門內,如果閘門被放下且該段無水,那麼你就會摔死,如果該段有水,你可能會被衝到寬闊水域,但在那裏你不會開啟傳輸點,同樣也會餓死。
整座山從上往下有3部升降梯,一部升降梯在唯一沒有在水流出的斷崖下,那裏是山外,覆蓋著白雪,是一處備用逃生係統。剩下兩部一部在儲藏血的某一個儲藏暗道裏,另一部則在傳輸點中央。
修建這些東西工程浩大,推動力來自水流,但讓我感興趣的是她的計算方法,那種計算方法比我們的簡單,但更加精確,似乎這一切都非常簡單而我們卻用錯了方法。我將這些東西整理出來花了兩天的時間,卻在總結公式上花了五天的時間。
“明天我就會離開這裏嗎?”最後一天的中午,我將所有我整理出來的東西裝訂好,我做了兩份,其中一份留給張一默。
“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張一默走過來從背後摟住我,靠在我耳邊輕輕的說。我不再去懷疑他到底什麼打算,不管什麼情況,隻要我沒死,總有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所有疑惑都可以問時間要答案。
我點點頭,摸了摸肚子說:“看來我們應該來一頓聚餐,明天我就會離開了,今天讓我們沉浸在美食中吧。”
晚上,我們在房間裏大吃大喝,我吃完了真正兩桌子的食物,這讓阿成越來越擔憂。
“老天,如果讓她跟莫代走,莫代會不會頦扣她的口糧啊?”阿成拿著酒喝了一大口問張一默。
“不用擔心。”張一默反倒安慰起阿成。
狂歡的一夜就這樣過去,第二天一早,莫代如期而至,阿成給了他地址。
麥考夫和其他人在門外站著,莫代的人手在樓下站著。
“張大少爺,這是你要的靈石。”莫代開門見山,從隨身攜帶的箱子裏取出一顆和我所帶的一樣大小的石頭,兩種石頭明明就是同一種,我沒看出有什麼區別來。
“你跟我們走嗎?”阿成搶先提問,莫代看了一眼我,然後癟了癟嘴說:“很抱歉,恐怕我帶著這位三小姐還有別的地方要去。”
“那就到這吧,你走吧。”張一默將石頭揣進兜裏,不看我轉身收拾行李。
莫代帶著我下樓坐車走了。我不知道他們之後遇到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見到他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平安度過孕期。
我和莫代直奔機場,坐上了飛往拉薩的飛機,在舊金山轉機時,他曾問過我一個問題。他說,他是一個希望但不能背叛我父親的人,問我能否收留他。我不明白他的話,在我僅有的記憶裏,父親已經死了,他想背叛一個死人幹什麼?為什麼又向我請求收留?我沒有回答他,一路上我沒和他說過一句話,我的飯量大得驚人,他依舊照單全買。
拉薩離那個地下改造廠不遠,難道他是阿成的人?阿成...張一默說過這個阿成和那個阿成不一樣,那麼我又會見到那個凶神惡煞的阿成嗎?他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改造我?還是說他的幕後老板是改造組織的人?那他為什麼要篡改我的記憶?我的記憶和改造組織有什麼關係?張一默曾說我的記憶仍然是錯的,那到底什麼時候我才能擁有正確完整的記憶?我到底都經曆過什麼?飛機上的我放下手裏的筆記,看向窗外,我已經看了快兩天的雲了,班卡布卡的建築公式我隻理解了一點點,而此刻我又餓了,於是我按下了手邊的呼叫按鈕。
“您好女士,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一位美麗的空乘小姐走過來禮貌的問我。
“我們還有多久才降落,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我問。
“還有40分鍾,女士,機場有餐廳,到時候您可以到那裏就餐,現在需要我為您提供一些食物嗎?”她臉上帶著微笑,我並不急躁,點頭說要兩份正餐。
頭等艙還是有頭等艙的待遇,畢竟給了那麼多錢,她給我送來兩份正餐,我用了不到10分鍾就吃完了這些東西,因為再久一點我就不能打開桌板了。
其實我沒有吃飽,不過那不重要,下飛機後我又吃了一頓大餐,然後打包了許多幹糧。莫老大帶著我直接上了他們的車,沒有做停留,直接開向一個叫岡仁波齊的地方,那裏正是大裂縫所在地,它底下便是改造組織的實驗廠。傳說這是一座神山,孕育了諸多佛教文明。他們在這樣的山底下修建改造組織著實不妥,可諷刺的是,他們要恢複的又恰恰是一個叫做象雄的文明,那個文明也傳說就是從這山裏發源出來的。
經過兩三天顛簸的行程,我們最終到達了目的地。這一次他並沒有帶我進去山下,而是在山腳的一處寺廟停住,這是廟裏住著僧人,其中有一個我看著眼熟。
“三小姐,我們就在這裏等吧。”莫代對我的態度讓我有些不理解,張一默說他曾恨我入骨,可現在卻對我畢恭畢敬,越是靠近這目的地,越是明顯。
“等什麼?”我第一次和他正麵對話。
他不再說話,我坐在寺院裏翻出包裏的幹糧開始吃起來。那個我看著眼熟的僧人低著頭從我們的側麵走過去,莫代沒有察覺什麼,而我卻明顯看到那人看了我一眼。
我們在寺廟裏等了有十來分鍾,我吃完了一塊牛肉喝完了一瓶水,這時候太陽已經下山,寺廟裏的僧人點起了蠟燭,裏麵屋裏亮起了燈。寺廟院子的正門口外汽車馬達聲由遠而近,最後停在原地,下來許多人,腳步整齊。我抬頭看到門口一個人挎著大步子邁過門欄,那人瘦高,卷曲的短發,深邃的五官,表情嚴肅,行步間給人一股傲氣。他身後跟著七八個人,穿著風衣皮靴,和他保持一米的距離。
那人走到我跟前停住,彎腰低頭,左手握拳捂向胸口,右手被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