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麵的骨堆下來,這下麵是一條黑石隧道。隧道很窄,我們隻能爬行。
在隧道裏爬了十來米,我們到達了另一個山洞。這山洞裏有燈,有電腦。
“有人?”我小聲問張一默。我們的隧道出口在一台大鐵皮機器背後,那鐵皮機器還在運作,聲音蓋住了我們的動靜。
“這裏是個實驗室。”他貓著身子帶我在這些機器背後慢慢移動。“人很多,小心點。”
我們躲在一個大箱子後麵,這項自由兩米多高,外麵搭著一層褐色的帆布。
這個山洞目測隻有五米高,應該是人造的。洞內有兩間教室那麼寬,四四方方的,周圍擺放著一些機器和大箱子,中間是一個像手術台的架床,上麵有手術燈和一些顯示屏幕。這洞裏人有點多,都穿著防護服。他們各自忙碌,時不時會從我們正對麵的一個鋼板門出去。
“看起來很危險,我們去搞兩套穿上吧。”我提議。
“你想穿?”張一默見我的表情有些擔憂。
“我隻是認為這樣安全些。”
“那好吧,你背後的櫃子裏就有。”他指了指我身後。我轉身看到這裏有一個儲物櫃,櫃子裏整齊的放著一摞封存好的防護服。為什麼這麼多?管他呢,先穿上。
我們盡量低調的從箱子背後走出來,然後隨著正好路過的人融入大流。
我看到這個房間裏有很多瓶瓶罐罐,我隨手順了幾瓶小的,假裝和張一默討論,然後跟著人群一起向那扇鐵門走去。這時候忽然響起了警報,所有人都衝出鐵門,我們被人群擠著也出去了。外麵是一條正規很多的走廊,整個內壁全是金屬包裹,整整齊齊。
人群一直跑到了這條路的盡頭,那裏有另一扇門。我們跑過去門就開了。接著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基地大廳!這裏麵整齊的擺放著無數張剛才那個山洞裏的手術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皮膚發灰的人。有些正在接受手術,而有些隻是躺在那裏無人照料。
人群進到這裏後隻是整齊的站成一排,我們站在最左邊,因為那裏有個死角,別人不容易注意到。
“R22至HI12失敗,即將進行五級處理。”廣播裏了傳來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裏重複播放了兩遍。等廣播結束後,站在我們身邊的這群人整齊的向右轉,踏步前行。我們也跟在最後。
隊伍順著大廳右邊的走廊一直走到大廳最末端,我看到在大廳盡頭有兩扇門,一扇是電梯門,另一扇不知道裏麵什麼。
我們停住腳的手術床上寫著R22,廣播裏說的那些編號應該就是床號。這裏到底有多少床?我沒來得急數,但絕對不下500個!多麼龐大的手術室。
手術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泛綠的人,時不時從口中流出綠色的汁液。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些綠人時,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隊伍開始將那些綠色的人裝進一個個屍袋,每個字母係的人數不一樣,R係總共有70個人,從R係的22往前數一直到H係的12,總共裝了207個綠人。這些綠人被裝進屍袋後,有人搬來一個巨大的箱子,就是我們一開始用來當掩體的那種箱子,上麵蓋子褐色的帆布。接著他們將屍體裝進箱子,然後用推車將箱子運送到電梯裏。我和張一默還有另外兩個人被指派進入電梯。
電梯往地下運行,顯示板上那個大廳是在3樓,我們要去-1樓。
到達-1樓後,電梯開了。門外是一條廊道,很原始,兩邊牆上的花紋很精致。箱子下麵有輪子,我們將箱子推出去,一直沿著廊道走了十幾米遠,在那裏堆放著無數這種箱子。
將箱子放好後,我們就原路返回了。
按照那箱子的容量來看,一箱裝六七百人不在話下,打一半來說,就算一箱隻裝300綠人,那麼那廊道裏的箱子裏麵的綠人總數肯定有好幾千個!
他們就將這些失敗的綠人那樣堆放著?不做別的處理嗎?
再回去的電梯裏,另外兩個人閑聊了幾句被我聽到了。
“又失敗了,看來這一批對象不行啊。”
“也可能是注入過量,上次老頭給上麵打報告的時候就提到了這個問題。”
“原來的劑量表難道一點備份都沒有嗎?”
“不知道,不過我上個月見到頭了,他說下周上麵要來視察,看來今天晚上這批東西就要處理了。”他說話的時候指了指腳下,這時候電梯已經回到3樓了。我猜想他說要清理的可能就是那些箱子裏的綠人。
我和張一默跟著原隊伍返回那個山洞,正好遇上吃飯的時間。
吃飯在2樓,那是一個充滿鍾乳石的洞穴,每個人都拿著一份封裝好的快餐,然後找位子坐下吃飯。我和張一默沒有拿食物,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背包一直被在我們身上,由於防護服太寬大,我們背著也看不出來。
他從包裏取出兩塊壓縮餅幹給我,我們吃著小聲討論著。
“那些綠人太惡心了。”我嚼著餅幹說,胃反應很大。
“你的身體是有記憶的。”他笑著說。
“我以前見過?”
“見過。”他咬了一口餅幹說道:“最早是五年前。”
“那時候我應該還在念書。”我想起記憶中的照片,但我無法分辨這是否可信。
“互不影響,隻是那不是一段愉快的記憶。”他皺著眉歎了口氣。
“這些改造人是幹什麼用的?”我戒備的看了看周圍,小聲問道。
“改造他們的人可能希望重建一支部隊,一支傳說中的部隊。”
“這和象雄文明有什麼關係?”
“象雄文明傳說是眾多佛教的起源。這裏是神山,而這種文明就出現在這裏,所以有人認為他們才是真正得到神的智慧的文明。至於改造人,確實和象雄文化有些關係,但不是全部。”
“真的是那樣嗎?真的是被神抹掉的文明嗎?真的有神嗎?”
“神這個定義看你怎麼想了。但是不是真的得到神的智慧就不確定,畢竟那時候加勒斯並沒有完全蘇醒,而世界的碎片散落的到處都是。”
“如果說真的有神,並且神抹掉了那段文明,那為什麼還會有人知道?”
“就是它告的密。”他指了指我胸口說:“這些白石頭都在講訴這件事情。”
“白石頭?”這石頭上麵刻了字嗎?
“對,這石頭為了保護自己,會給持有者一些巨大的誘惑,而這些誘惑都指向象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很不屑的笑容。
吃飯時間結束了,所有人都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沒有人監督,這些人都很自覺。
“剛才電梯裏的人說明天有人要來視察。”我和張一默慢慢的往電梯走去。
“你可以見見,畢竟你都不記得了。”
“我之前就認識那些人?我是指明天要來的。”
“非常熟。”他說得很無所謂。
“難道我也參與了這些實驗?”我忽然擔心起來,擔心自己曾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別想太多,起碼那時候的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他的回答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我曾經到底幹過些什麼?“走吧。”他拍拍我的肩膀。
內心的疑問和矛盾充斥著,之後的時間我有點晃神,這害得我差點暴露了,領頭的責罵我後讓我滾去-1樓幫忙,這正如我願。
我一個人穿過金屬走廊,一個人進入實驗大廳,一個人坐電梯。期間我細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為之後對抗或者逃命做準備。在去-1樓之前我還假裝按錯樓層去了1樓,那裏是個陰森的地方,沒有燈,整個1層全是牢籠,遠處的黑暗中仿似有幾雙血紅的眼睛反射著電梯裏的燈光朝這邊看過來。
說是讓我到-1層來幫忙,但其實這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我。我走道那些箱子跟前坐下,掀開一個箱子的褐色帆布,箱子上麵印著圖案出現在我麵前——醫療廢物。
之前廣播說要進行五級處理,他們隻是把箱子堆在這裏,那看來被堆放在這裏的箱子都是需要五級處理的。
五級處理是什麼呢?
電梯那邊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剛才責罵我的領頭的。
“你在幹什麼?讓你來幫忙你卻在這裏發呆!你是哪裏出生的?家人不想要了嗎?”領頭的口中咒罵著走過來了。他說的話讓我大概了解了這個組織的做事風格。
我站起來退到一旁,領頭的和另外一個人商量著要拿這些箱子怎麼辦,自從上次出了事後,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處理了,最後兩人決定把這些箱子丟到3號洞口裏去。
上次出事是什麼時候?出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3號洞口在哪兒,磨磨蹭蹭在箱子跟前東搬搬西搬搬。領頭的看著我就來氣,大聲嚷嚷著老周那個王八犢子竟給他送些沒用的蠢東西來,然後指著這堆箱子旁邊的一個空地說:“去,把洞口大開,蠢貨!”
我快步跑過去,那個空地看起來沒有什麼機關,唯一有點像機關發的是一根從地裏冒出來的一根細鏈子。我蹲下扯了扯那細鏈子,能動!看來就是它沒錯了。
我扯著細鏈子往後退,原本平整的地麵忽然旋轉著開出了一個兩米寬的洞!接著鏈子傳來“哢”的一聲,然後猛地往地洞裏收。我沒來得及鬆手就被繩子帶著往前衝,領頭的看我這樣趕忙跑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這才讓我停下來,而手裏的鏈子在就收回了地洞裏。
“幹什麼幹什麼?我是讓你來處理屍體的,不是讓你來變成屍體!”領頭的火冒三丈衝我咆哮起來:“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會,滾過去把箱子推過來。”
箱子下有輪子,我推著箱子到了地洞口。領頭的和另外那個人從箱子側麵取下了兩根細長的鐵棍,鐵棍兩頭帶著彎鉤,他們對著那些屍袋輕輕一撥,它們就像長了腿一樣往外落,直直落進了地洞裏。
“該死的,你杵在那兒幹什麼?看戲嗎?快去搬箱子,蠢貨!”領頭的咒罵著。我趕緊去搬箱子,一個、兩個、一雙...我盡量加快搬箱子的節奏,他們要幹的隻是輕輕一撥,事情就搞定了。我找到些竅門,把那些堆放整齊的想起四個四個往外推,我一次能推出來八個。這讓我速度提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