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全身通紅,就像是被剝了皮的怪物,兩個眼睛赤裸裸的露在外麵,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尖。我們定在原地不敢動,生怕萬一它攻過來,那就成了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戰役。我趴在肖雨的背上看得渾身發抖,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領,小聲問他:“我們能活著過去嗎?”
“它...好像是死的!”肖雨盯著那東西看了半天,思索著回答我。
“死的!?”我一下驚呼,又連忙捂住嘴。
“好像是,你看他眼睛看著像是瞪著我們,但是兩個眼睛的高度不一樣,完全就是整個眼球掉在外麵。”他歪著頭稍微換了個角度看。
旁邊的Doctor一手摸著腰上的開(kai)山(shan)刀(dao),慢慢的朝那東西走去。我緊張的看著他一點點靠近那東西,心髒跳得跟打鼓似得。沒一會他就走到那東西跟前了,我這才發覺那東西大得離譜,Doctor將近一米九的身高走過去,也才到那東西下巴的位置。
“怎麼樣?”我試探的問Doctor。
他拔出開(kai)山(shan)刀(dao),用另一隻手去摸了摸那東西,然後猛地一甩手,灑出一溜子血,回頭對我們說:“死的!皮都被剝了!全身都是血,還沒涼透。”
這下我的心放鬆了不少。再往那東西周圍的地上看去,確實在黑石路上有一攤黑紅的液體,不小心看根本看不出來。
Doctor在那東西周圍看有沒有好走的路讓我們通過,我們幾個人也跟著走過去。走到跟前,我聞到很大的腥味在空氣中彌漫,轉念一想,萬一這血腥味引來了其他妖怪那就不好了,趕緊催促找路。
Grumpy不嫌髒,三兩下爬上了那東西的背上左右看,發現在路的左邊有一截高起來的石條,我們正好可以從那上麵穿過去。我讓肖雨放下我,我們幾個人挨個從那石條上爬過去。
被那東西擋住的一截過去後,路兩旁又滿是積雪。肖雨背著我,我們一行人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山上走去。
“怎麼那東西是死的?!”我問他們。
“從那血來看,那東西死了應該沒多久。能將那麼大的東西全身剝了皮的放在路當中,對方肯定不簡單,體積肯定更大。”Grumpy分析說。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東西之間會互相殘殺?那它們怎麼不吃了對方?”我不解的問。
“不一定是它們一類的,也可能是真實的生物。反正我是想不出有誰能獨自做出這件事,除非是很多人上下其手。”Grumpy回答我。
“等下,”我忽然想到一個事情,“我們的幹糧不多,我有個想法。”
“夠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肖雨立即打住我。
Doctor沒明白我的意思,還在傻傻的追問,我抓住機會就把話說全了:“我們去把那東西身上的肉割些下來,等會烤來吃,補充些蛋白質。”說完我還得意的哼哼笑兩聲。
Sneezy在旁邊聽得都驚了,瞪大兩眼看著我說:“三小姐,您...口味真重。”
Doctor是當過兵的,他知道這是一個儲備糧食的辦法,眼都不眨的馬上回頭奔向那東西後腰處,三下兩下割了好大一塊肉下來。我看見被割掉肉的地方,露出好多根鋼條,馬上製止他。
“等等!”我連忙招呼道,“這肉能吃?!”我指著那些露出的鋼條問Doctor,沒有動物是長鋼條的骨頭的!他也看到了那些奇怪的鋼條,放下手裏的肉,用刀去挑鋼條的縫隙,想看看包裹在裏麵的又會是什麼。
因為這東西是死的,周圍的環境也看不出什麼異常,所以肖雨幹脆把我放下,去和他們三個一起撬鋼條,看來他們打算把那東西分解了。
我坐在地上看他們上下忙碌,半個小時後這幾個神經病已經將那東西身上的肉全部拆下來,堆在旁邊像個小坡,血淋淋的散發著濃烈的腥味。那些肉被剝下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經脈牽連,完全就是硬生生的貼在鋼條上。
剝完了肉,我們看到一個純鋼條的輪廓,沒有想象中那樣華麗有序,所有的鋼條基本都是亂搭亂編,有很多明顯多出來的地方是被不知道什麼折斷然後硬拚湊出來的形狀。看來創造這些東西的不管是誰,肯定沒什麼耐心。
他們不去細看,繼續去剝頭上的肉。頭上的肉和身體上的肉不一樣,有血管!而且將頸後的肉搏開後,看到的是一截白森森的脊骨,中間被一根粗管子連著埋進了身體裏麵。難道...這東西是用活物做的?!
“我們把腦袋端掉,就能看到那鋼條裏麵包的是什麼。”Sneezy雙手叉腰隻身站在地上,他剛才除了剝肉,還要把肉全部摞起來,比其他三個人累得多。
他們將那頭上的肉全部剝開,巨大的頭骨展現在我們麵前。三壯漢合力撬開頭蓋骨,裏麵裝的並不是我們認為的大腦,而是一堆線管和許多塊電路板!
這也太殘忍了吧!把人家大腦掏空然後裝電腦!什麼變態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不過這些東西正好證明了一點,這一切都是人為的,而且還是現代人做出來的。
“混蛋!”我內心感到憤怒。即便是真的動物攻擊,起碼它們有自我意識,起碼是一場優勝劣汰的對決。現在這算什麼?將生命當做什麼?
他們將腦袋裏的線理出來,然後順著那東西的口腔往裏看。
“臥槽!”肖雨打著電筒往裏照,“這裏麵都是這石頭!”
“行了,我們走吧。”我坐在旁邊看著這一切,越來越憤怒,這種憤怒被我壓製在心裏,我隻想快點離開。
“還要肉嗎?”肖雨認真的回頭問我。
我回頭瞪著肖雨,完全不是在開玩笑。此時此刻我哪裏還想要吃什麼東西,看到這種糟踐生命的行為,我恨不得把這山給炸了去!
肖雨識趣的閉嘴,伸手拿路邊的積雪將手上臉上的血擦幹淨,然後過來背上我,繼續往山上走去。
我們肢解那東西花了3個多小時,現在已經快下午了。山上的雲霧越來越大,我們明顯感覺到不合季節風在猛烈的吹著。走到一處拐彎時,我們停下來休息吃喝,我因為內心的憤怒,一點東西都吃不下。
“吃點吧,不然後麵的路怎麼辦?”肖雨掰了一半壓縮餅幹給我。
“我特麼就想不明白哪個****會幹這種事情!”我拿過餅幹拽在手裏,惡狠狠地指著來時路的方向大吼。
“別想了,我們要是死在這裏估計也會被做成那樣的。”肖雨想安撫我,隻是我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還好我理智尚存,為了避免爭吵,我咬了一大口餅幹使勁嚼。
風越來越大了,帶著路兩邊並不嚴實的積雪在空中狂卷,我擔心接下去會因為視線不佳而迷失方向,提議等風小些再前行。但是Doctor並不讚同,他認為這風一時半會停不了,而且這山上白天都奇奇怪怪的,昨晚上也發生了大蛇襲擊的事情,所以我們還是盡快上山,尋找一個更為安全的地方過夜比較好。
由於肖雨背我背到手麻,所以這一段換Grumpy背我,肖雨也可以休息一下胳膊。
我們越往山上走,那山道越狹窄,兩邊的山體快要將這路逼成一線天的感覺。從山下吹來的風由於山道變窄,力道就更大了,像一隻隻手從後麵狠狠地推我們往山上走去。風吹過這狹長的山道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我不知道是自己腦洞太大還是吃壓縮餅幹吃傻了,那些風聲聽起來很像層出不窮的人聲在合唱一首歌,歌聲聽起來時而高亢時而悲傷。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了劉師傅。
路越來越狹長,但是明顯看得到路的盡頭有大光,所以可以肯定著狹長的路到那裏一定會變成開闊的一片。我回憶著之前阿成他們上山的畫麵,好像沒有這樣場景出現過,難道說我們走錯路了?
“我們來的路上沒有出現過岔路嗎?”我問他們。
“沒有,一直就是這一條路往上,沒有出現過別的路。”Doctor回答我。
不對...我心裏再一次回想阿成他們上山的情況,我確定他們沒有走過這種狹窄的山道。可我們一路上來也並沒有出現過任何別路可以選擇的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滿懷疑問的趴在Grumpy背上,他們繼續前行。行至這條路比較中段的地方,右邊路有一塊多出來的地連著右邊的山麵,就像個橋,山麵那邊是個一人高的洞穴口。我們打算就在那裏過夜。
進入洞穴,裏麵大概10個平米,內控很低,我剛好直立,他們就要彎腰。我們幾個人擠在裏麵圍成圈,為了不被一氧化碳毒死,我們隻能用探照燈立在旁邊。
洞裏麵不進風,但還是很冷。洞內最裏麵那堵牆上有滲水,地上也很潮濕。我們坐在地上覺得屁股都要冰成塊了,但是條件有限,我們隻能忍著冰冷的感覺啃壓縮餅幹。
看下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雖然是在洞穴裏,但是這山裏的情況複雜,我們還是決定輪流守夜。
吃喝完了,Doctor給我處理腳上的傷口,順便也處理了之前我在大蛇戰時扭傷的手腕。我現在是傷患,為了不拖後腿我主動請求晚上守夜以保存他們的實力,因為明天他們還要輪流背我上山,很費體力。
“你們說,為什麼這山上總有這麼多奇怪的東西?”我望著洞外漆黑一片,心裏有太多的槽點找不到一個良好的方式吐出來。
“它們是被現代科技改造過的,看來這山裏麵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Sneezy摸著手上的刀,白天他用著到剝下了一塊一塊的肉塊,上麵粘的血還沒有完全擦幹淨。
“不管是誰,都太殘忍了。那些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了,不知道它們會不會痛。”我莫名的對那些東西感到心痛。
“你還操心它們!”肖雨靠在牆上打著哈欠,“不管它們有沒有生命,反正我知道它們是來要我們的命的。”
他說的沒錯,從一路上來和阿成他們之前遇到的兔子精,這些東西都是毫不猶豫的對我們進行攻擊。我相信它們被改造成那樣肯定無比痛苦,或許死亡,對它們來說是一種解脫。想到這裏我猛地搖頭,我這種想法,真特麼混蛋!任何生命都是求生不能求死,如果可以有辦法將它們複原,將它們原本的樣子原本的生活還給它們,這才是真正的解脫。
“你想什麼呢?”肖雨看我行為異常,湊過來問我。自從他跟來和我們成為一起探險的夥伴,我就完全看不到他原來那種優柔寡斷的文藝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