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有鳥叫聲，她費力地起身，想要透過窗口看過去。身體似乎像一堆散開的積木，無法拚湊在一起。她黯然地看著有隻鳥從窗口飛走，突然間，對那隻鳥生出無比的羨慕，如果自己也有對翅膀，就可以自由地飛出這個山穀。
可是飛出這個山穀幹什麼呢？她閉上眼，有抹酸楚的情緒湧上來，絞起她胸口的疼痛，她的身子瑟縮地向被子裏邊蜷過去。嶼槐，嶼槐，不要了，不要了，這個樣子不可以再見他了。她咬牙，身體的四肢百骸，每個骨縫裏似乎都像有無數條蟲子在爬，在咬。一陣困倦襲過來，她忍不住開始打哈欠，打得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
那邊的門在響，算不上是什麼門，房子沒有完全蓋完，應該是那些建築工人自己做的簡易的木板。劉鴻飛大包小包從外麵進來，一大堆的食品，全被堆在了牆角。“寶貝，餓了麼？”他問。婉婷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無限倦怠地閉上了眼睛，心裏有抹厭煩抵觸的情緒。“我想睡覺。”他走過來，坐在床邊，審視著她的臉，“想不想我再給你打一針？”她立時瞪大眼，本能地抗拒了：“不要。”
他嘿嘿一笑，起身坐到椅子裏，點起了一支煙，一邊吐著煙圈，一邊有趣地看著她。她皺起了眉頭，表情糾結，不知怎麼，胸口有股氣壓在那兒，透不過來。耳朵裏更像有無數的蚊蟲在飛，一陣寒意向她罩過來，她本能地打了一個寒噤。她把目光投向他，眼底的神色在掙紮。然後，他嘴角浮起一絲意料中的笑容。
慢慢起身，他走到桌子邊，擺弄那支針管。她的目光被聚集了，有抹渴求的神色在她的眸子裏燃燒起來。她困難地舔了舔嘴唇，掙紮著咽了口吐沫，喉嚨裏的硬塊在顫動。“我……”他得意地一笑，執著針管走近她，意料中的，她這次沒有反抗，順從地舉起了胳膊。
放下針管，他重新坐回她的床頭，俯下身，他的嘴唇捉住了她的。然後，他開始吻她，咬她的嘴唇，他的舌頭帶著唾液滑過她的鼻子，掠過她的脖子，然後停住在她的唇上。她揚起了脖子，本能地去迎合他。他抬起眼，斜睨著她一眼，就輕輕將嘴巴湊近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你現在是在親我，還是在親莫嶼槐？”
一下子，仿佛如醍醐灌頂，她的眼睛驀然睜大了，臉驀然白了，意識在瞬間被擊破了。所有的意念和感情，瞬間順著那個洞口潮水般地湧進來，她的身體不自禁地痙攣了一下。嶼槐，嶼槐，她怎麼可以模糊了這個名字？有幾天的時間了，這個名字在她的思想裏變得遙不可及了，變得虛幻了。仿佛一個已逐漸塵封的物體突然被騰空挑了出來，抖落掉覆蓋身上所有的塵土，真實地挺立在她的麵前。
她的胸口掠過一絲絞痛，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滾落下來。劉鴻飛看著她報複地笑，身體裏的熱潮一浪接著一浪，他的臉色因興奮而泛起了紅潮，眼神因興奮而變得狂躁，變得可怕。他全身的細胞都被欲望的火點燃了。他喘息著，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在她的身上輾轉。他伸手去脫她的衣服，她木然地躺在那兒，麵如死灰，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像一尊木像，她毫無反應地任他脫掉了她所有的衣服，心灰意懶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