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電梯停在第二十五層，意闌懷抱著一摞文件，與魚貫而出的眾人告別，按下關門鍵。
樓層數字從二十五跳成了二十六，“滴”一聲，電梯門重新打開，迎麵等候的是一位青年男子，齊淳逍則立在一側送客。男子見電梯裏有人，便紳士地退讓到一旁，意闌向他微笑致意，走出電梯，站到齊淳逍身後。
男子跨入電梯，回身按住開門鍵。
齊淳逍：“如此不遠送。”微微頷首。
那男子笑道：“雖然是可惜，但確也讓人十分期待。”
齊淳逍笑：“正是，棋逢對手。今日與於總經理會晤，受益頗多。”
那男子笑：“二少卻是個瀟灑人物。”
電梯門從容關上，意闌不由道：“二少，此君十分麵善。”
齊淳逍猶望著電梯門默然不語，卻陷入思緒之中，“唔”了一聲，突然抬頭問：“怎樣？”
意闌一愣，稍許才笑道：“議程順利。”
齊淳逍點點頭，道：“好，一會你彙總好了就送進來。”
意闌敲門而進，取出整理好的“璀璨麗人”企劃資料，放到齊淳逍麵前，打開桌上的兩個盒子。
齊淳逍正看著一份材料，抬頭瞥了一眼，道：“右邊。”
意闌點頭笑道：“英雄所見。我們剛才討論，決定以這個方案為主打，細則請二少過目，蘇少方打算為蘇氏新推的晶瑩水鑽造勢，也已經考慮進去了。”
齊淳逍“嗯”了一聲，笑：“這倒是個機會。蘇氏的晶瑩水鑽做得不錯，半個月就直追雍蘭的典雅係列，明遠也算是不遺餘力了。”
他將手中的資料擱到一邊，低頭翻開意闌放在麵前的方案。意闌眼角掃到資料的一個標頭，卻是關於雍蘭典雅係列的報告。
齊淳逍手指敲擊桌麵，埋頭細看，一會突然道：“說起來這次和蘇氏合作的靈感倒是來自雍蘭。若不是他們和綺麗一起打出典雅的主題，我們也不會起了和珠寶業合作的念頭。”
意闌抿嘴正笑，齊淳逍聞聲抬頭。
意闌道：“剛才我回來撞見的那位客人，麗莎說你們談了整整一個小時，我記得記事日程上約的是雍蘭少東家於成佑，聽聞他剛剛學成回國，就做了雍蘭的總經理，而且業內頗見好評。這次的典雅係列也是他的功勞，不過本人卻是低調得很……”
意闌斂目：“這位於總臨別前與二少您的對話，似是頗有深意——似敵又似友，很值得推敲呀，但越揚，似乎應該是第一次和雍蘭打交道？”
齊淳逍橫意闌一眼，倒也不動怒，解釋道：“雍蘭過來談了一下合作的可能，沒想到他的第一選擇不是綺麗。若不是時機不能湊巧，也是個好的合作對象，如今卻隻能淪為勁敵了。”
他想了想，補充道：“我們雖然動作早，對手是雍蘭的話，他們有這樣的敏覺度，應該很快能跟上，不能大意。不過那於成佑，倒是個值得一交的人物……”
“原來真的有在洽公……”意闌喃喃，於是沉吟，“於成佑既然得到二少的欣賞，唔，棋逢敵手，也是人生快事……”
她話中有話，笑得並不恭敬。
齊淳逍終於眯起了眼：“你眼力很不錯哪。”
意闌不知死活：“哪裏哪裏，不過二少，白小姐的這位學長，可是耶魯的高才生。而且上次在琉璃居，顯見是與白小姐十分親近……”
齊淳逍於是溫和地笑：“今天怎麼，不太忙嗎？意闌，倒是有些時間不見你拿我打趣了。”
意闌心中一突，即刻嘻嘻道：“不要誤會，我是本分的……遵二少命，決不輕敵。我即刻再去完善一下我們和蘇氏的合作案。”
說罷趕緊向她惱羞成怒的上司告辭，逃離這即將燃燒的怒火戰場，轉身走到門口，無奈地想起一件事，回頭道：“對了，意抒說要請二少吃個飯，作為上次坐你順風車的答謝。不知二少是否願意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