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起玉簫,扣動著十指,卻怎麼也吹不出一個音符,為何他們都那麼輕易,輕易地流出一首歌輕易釋放一段情,而我用了所有的力氣卻什麼也沒有。
他輕輕掰開我的一根手指,“你堵住了所有的出口,聲音怎出來。”
我一下子放開了十根手指,若是這樣是不是就能吹出更多的音符,可是為何玉簫會往下落了呢,他替我抓住了玉簫,“你與她還是不同的,她懶得擺弄著些玩意。”
將簫放回我手裏,歎了一口氣便走了,我瞧著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麼的我突然覺得他是那麼孤獨,仿佛這偌大的府院不是他的,仿佛這裏住的不是他的妻兒,他隻是路過而已。
我輕輕舉起玉簫,那動人的旋律其實對於我來說並不困難,從阿遲那裏學來的唯一一首曲子,聽他說這叫《相思》,我知道那是他作給雨煙的,如今我用它唱給胤禛聽,或許他聽得出這個世上還有個人如他思念她般,她也思念他。
那個夜晚月光搖曳著樹影,在他漸漸遠去的小道盡頭我獨自吹著簫流著淚祈禱著他回頭一次,可他的背影越益挺拔也越益堅決,我常在想,為何我們的軌跡總是朝著分離的方向。
“圓明都是我不好,春暖說了秋獵隨行的名單,讓我轉告你的,是我大意了,害你每個準備。”
看我在帳篷裏忙手忙腳地準備這準備那,菊夏一邊道歉一邊幫我打著下手。我朝她笑笑,已經表示沒關係很多次了,可是菊夏還是像犯了什麼大錯似地。
“我也是第一次陪著主子們來參加秋獵,聽說宮裏的皇上娘娘都會來的,若是出了什麼紕漏咱們可怎麼辦呢,聽別的房的姐姐說那些主子一不高興就把人的腦袋哢嚓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皇宮的確不像外麵那麼單純可也絕沒有複雜到草芥人命的地步,封閉的世界總給了別人胡思亂想的空間,我交給她一盤栗子讓她一邊去剝,有個事幹也少擔心些。
“咦,那不是八阿哥嘛,不常來府裏怎麼與鳶主子那般熟悉呢。”
我順著菊夏的眼神望去,站在樹下的的確是芷鳶與八阿哥,兩人身旁並無伺候的人,我猜想定是說了什麼隱秘的事情,我悄悄走近些藏在一棵大樹後麵想聽聽他們聊些什麼。
“你與我妹妹真像,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她沒有你好命,你不知道她與你差不多大,正是最美好的年華。”
“哦,我不記得過往世事,若是有八阿哥這麼一位哥哥也怕是好命的。”
“以後把我當做你哥哥便是了,我想昕兒在天之靈也許也高興見到這樣。”
“八阿哥今日高興便隨口說說,往後若是有什麼事怕是避之三尺了。”
我能聽到八阿哥笑得有些寵溺,“這是我自幼隨身帶的玉佩,若是不嫌棄給你做個憑證,以後我就是你義兄了,怎樣?你這愛貪小便宜的性子到真像了昕兒。”
八哥,若我還在你是否還會這麼疼我呢?
我一個走神,八哥已經走了,芷鳶一個人站在那裏手裏握著玉佩,“我不想她,她會維護你但我不會,我會的就是毀滅你們。”
一個男人出現在芷鳶麵前,芷鳶遞給他八哥的玉佩,“把事情給我辦好了我自然少不了你好處。”我偷偷瞧著,那個男的正是對阿巴動鞭子的那個,我的手心忍不住地冒著冷汗。
芷鳶到底要幹什麼?我一動不敢動,直到他們都走了,我才匆匆趕回帳篷。